“真是頭蠢豬!”冰山女王扶著方向盤,如是說。
車子在公路上行駛著,毫無方向感。
陳怡此時最擔心的莫過於秦朗的處境。她剛剛也聽到了趙雷的話,包間裏全是血……如果帶傷的謝雲浩禁不住折騰而掛掉的話,那麼謝南天翻遍整個G市也非殺了他不可。
陳怡苦於尋找秦朗的方位,這麼晚了,他會拖著謝雲浩去哪裏?
警車在街上兜兜轉轉,陳怡望著四下的街道,忽然一拍方向盤,“我知道了!”
她開著車,來到李欣出事的地點,那個昏暗的小巷。
從車門處抽出一把雨傘,陳怡徑直朝巷子裏走去。
前方有稀疏的人家燈火,而陳怡則走到了巷子盡頭的那間廢棄的小作坊門前。
她想,秦朗在救李欣的時候必然也會注意到這間門楣上懸著破舊金屬燈頭的小屋。
這裏如此偏僻,是最不引人注意的地方。謝雲浩能想到在這裏對李欣動手,那麼秦朗肯定也能想到在這裏對謝雲浩動手。
大門微微欠開著一條縫,陳怡透過那條縫隙,看到了院落內隱約露出些光亮來,那應該是從小屋裏發出來的。
她心中猜測,秦朗可能就躲在那間小屋裏。
一切如她所料。
小屋裏隻有一盞度數很低的燈泡由一根黝黑的燈線牽引著,自房間正中垂下,映照著整間屋子。
年久失修,屋子的角落裏滴答著水滴,在地上的小水窪裏叮咚作響。
貼著牆壁擺放著兩台老舊的機器,看來是用來製作什麼東西的。機器頂部被積滿灰塵的塑料布蓋住,由此不難想到這兩個東西已經被人遺棄很久了。
很明顯這是一間無主的房子。
秦朗拖過一把椅子,騰手擦了擦,坐下,翹起二郎腿,盯著被放倒在地上的謝雲浩。
他被秦朗一路拖拽過來,身上已經被泥水浸透,樣子看起來狼狽至極,奄奄一息。
“知道我為什麼選擇帶你來這裏嗎?”秦朗聲音冰冷,溫度如同謝雲浩身下堅硬的水泥地麵。
謝雲浩渾身哆嗦著,沒有言語,過度的疼痛已經讓他感覺身體逐漸被掏空。
“你還記得李欣當時的表情嗎?那種絕望感,那種傷心欲絕,你能體會到嗎?”秦朗說著,像是自言自語。
大約半分鍾後,躺在地上的謝雲浩緩緩把頭扭向一邊,冷哼一聲。
這種不屑的神情讓秦朗瞬間怒火中燒。
他從椅子上站起來,拔出謝雲浩腿上的匕首,抬手向著距離傷口不到五公分的地方刺了進去。
“啊!”一聲淒厲的慘叫。
謝雲浩大口喘著氣,仿佛剛剛從噩夢裏蘇醒一樣。
“你可以盡情的喊,因為沒人能救得了你。”秦朗蹲身俯視著謝雲浩,眼神毒辣。
他的手法很準,刺進謝雲浩腿上的每一刀都避開要害。秦朗雖是個心理醫生,他卻感覺自己似乎對生理學的某些知識同樣熟知。
“吱——”房門突然被打開,一股冷風吹襲進來,侵著秦朗的脊背。他下意識地拔出匕首,轉身對準站在門口的人。
“你怎麼找到這裏來的?”他一驚,手臂緩緩垂下。
“像我這麼冰雪聰明,想找你還不是易如反掌?”陳怡收了雨傘,邁進房間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