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貴寒夜中滿臉汗珠滴落,大氣不敢喘一口,哆嗦道:“還請... ...還請仙人放過小人一名,小人......小人願意將這些年所得所有家產盡數奉送仙人。”
銀雪嬌笑一聲,道:“你難道不知我們修道之人視錢財如糞土麼?你那點家產便能挽救你這條狗命嗎?”
富貴整顆心都懸在嗓子眼,呼吸困難,火光下麵孔竟絲毫沒有血色,顯然恐懼之極。口中隻是嗚嗚說不出話來。
聞聲而來的老漢手中舉著一戰煤油燈,身披蓑衣走進房屋,見兒子富貴渾身哆嗦倚在牆邊,一把尖刀跌落在身側,眼神渙散,顫抖不已。
銀雪雖有不忍,看了眼喉結赫赫作響的富貴轉頭對老漢道:“爺爺,您的兒子半夜闖入我們房間想要謀財害命!”
那老漢何曾會想到自己親手教養的兒子竟會做這等勾當,手中油燈摔落在地,疾步走到富貴身前一把抓住尖刀刺向富貴肚子。鮮血濺在他滿是皺紋的臉上,橫在皺紋中間。顫抖著,鬆開了尖刀,嗚咽道:“逆子!逆子!”看著肚子上流出的血液,富貴仿佛看到當年妖物吞食幼童的場景,尖叫一聲,渾身抽搐。老人跪倒在地,又緊緊摟住他的身軀,不住的流出淚水。自己最為疼愛的一個兒子竟然變得如此心狠手辣,二子夭折,三子被妖族擊殺,僅剩的大兒子竟爾也是一個無惡不作的逆子,悲痛交加,登時昏厥。
林羽心有不忍,暗運功力傳遍老人全身,又掏出一粒丹藥喂他服下。富貴出氣多於進氣,眼看便會死掉,壓了道內力吊著他僅存的那點性命。
雨終於停了,清爽的風吹拂著樹木發出颯颯聲音,煞是好聽。
房中,老漢在老婦的攙扶下勉強站立,富貴則倚在泥土牆壁上,麵無血色。
老漢垂下頭顱,便似要跪下,銀雪一把扶住,默然不語。
“兩位少年,陋室家中多變,逆子險些將兩位傷害,都怪老漢有眼無珠,教導出這麼一個不孝子,老漢乞求兩位能念在我膝下隻剩這麼一個兒子又對我夫婦頗為孝順,能手下留情,放他一條生路,老漢願意以命抵命。”
旁邊的富貴無力掙紮著向老漢爬起,臉上淚水縱橫嘶啞道:“爹,孩兒不孝,惹得您如此,孩兒知道自己罪孽深重,隻盼兩位神仙能夠放過我爹,後果我願意一人承擔。”
看著老漢顫巍巍的身軀揮舞著手中煙杆狠狠打在富貴身上,心中百般滋味,銀雪阻止了老漢,道:“老爺爺,您不必再生氣,富貴這條命就暫且寄在這,隻需他對天發誓,改過自新。”
老漢絕望的眼神充滿不容置信,道:“畢竟他狼子野心,又怎能輕易放過他?老漢雖自幼出身貧苦,畢竟知道些道理。”
銀雪扶著他坐在破舊的椅子上,道:“當然,我會廢掉他一身功力,若是日後他再敢有這種陰損念頭也沒有力氣去做了。”旁邊的老婦淚水如河,聽聞她的意思,自己僅存的這個兒子還有希望活下去急忙跪倒在地,嘭嘭地磕著響頭,銀雪一把拉起,畢竟她知道,這老兩口唯一活下去的希望便是自己的這個兒子。
走到富貴跟前,輕拍他身上幾處要穴,忍住痛苦的富貴口中疊聲道:“謝謝仙人不殺之恩,謝謝仙人不殺之恩。”
走出茅廬,二人內心澎湃跌宕,年近七十的老兩口盼死盼活的盼來了多年不見的兒子,到頭來卻是一個曾經無惡不作的江洋大盜,任誰也無法承受如此打擊。人生又有什麼比此更殘酷的事情呢?
並肩走在泥濘道路上,林羽頗為感慨,不知自己父母可曾想象到未來自己這個兒子又會有什麼脾性呢?此時的林琦可還好麼?
不一日,二人來到巴河鄔,這是一座及其貼近南方臭名昭著的骷髏沼澤的城鎮。
巴河鄔位居南方,依巴河之北斷魂山而建,叢林繁盛,到處都是青色卻掩不住氣悶濕熱,狂躁不安。巴河鄔之南叢林密布,植被茂盛,林間黑色的土地上倒長出一人多高的野草煞是壯觀。
鄔中人影竟然比想象中要多了許多,雖然並沒有多少人願意長居此處,而剩下的這些居民多半便是祖輩在此。但畢竟傳聞沼澤中有著很多奇珍異寶,是以不少修士前來碰碰運氣。
見怪不怪的當地居民更是以此建築了許多客棧,幾乎家家戶戶都有著自己的產業,多年來倒也混個康富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