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是七天,終於將所有的蝌蚪文全部學會,依蓮鬆了口氣,伸了伸懶腰,一改之前嚴師神色,滿臉微笑道:“這下終於好了,沒想到你記性倒好,不枉我辛苦了這麼些天。”
林羽看著自己兩條腿上,密密麻麻遍布細小傷口,一副悲痛欲絕模樣,道:“是啊,這些天你可是辛苦了,辛苦你拿著那沾滿鮮血的箭鏃狠狠地刺進我的大腿裏麵,疼在我身,痛也在我心。”
依蓮掃了一眼自己的傑作,頓時麵色翻紅,顫顫的聲音,聲若蚊蠅道:“我這還不是為了你好嗎?”
林羽輕哼一聲,雖然兩條腿上滿是血痕,但他知道,每次依蓮拿著箭鏃刺自己的時候雖然看似心狠,卻落到腿上時候力道少了許多,腿上傷口倒並沒有刺入太深,隻是一些皮外傷而已,但自己本就不想學著認識這些字,是以如此裝腔作勢給依蓮看。
眼見依蓮緊閉著櫻桃般的嘴唇,眼睛低沉,麵色驚慌,頭顱低垂,像是鴕鳥一般深深埋在胸前,雙手不知所措的搓弄著衣角,林羽心中頓覺眼前的依蓮竟令人忍不住的想去親吻她的麵頰,狠狠拍打了幾下自己的腦袋,將這念頭甩開,道:“看在你一片好心的份上我就饒了你了,以後可要好好待我,知道嗎?”
依蓮輕嗯了一聲,旋即她猛地抬起頭來,眼神中帶著怒意道:“什麼叫要我好好待你?怎麼,你還想把我當成丫鬟使喚不成?”
林羽被她眼神嚇了一跳,慌忙擺手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這不是說話說順嘴了嘛。”
依蓮瞪了他一眼,眼珠一轉,哼道:“這幾天咱們把聖諭上麵所有的文字都學會了,現在我就考考你,你把整篇聖諭都背誦一遍給我聽聽。”
林羽隻覺自己仿佛又回到了東極書院一般,眼前的依蓮手中持著箭杆,輕輕在半空晃動,冷笑的望著自己,似乎就是自己幼時教書先生模樣。林羽忍不住的挪了挪身子,將屁股藏在草叢之中,又轉頭看了一眼,確定不會被依蓮輕易打到方鬆了口氣。
見依蓮神色詭異,頓時知道她分明是報複自己剛才言語衝撞,哼了一聲,道:“你之前教我的時候分明是一個字一個字的教,到了後麵許多字都認識了你就跳過去,我現在哪裏還記得清楚,你再給我看一遍,讓我熟悉熟悉再說。”
依蓮悅耳清脆的聲音帶著詭異,神色悠閑,分明就是教書先生提問自己背誦詩句時候的模樣,道:“別說我不照顧你,隻給你一次機會,你可要好好把握。”說罷,將聖諭一推,推到林羽手中,眼睜睜望著林羽神色,似乎他無奈的表情便是自己的樂趣。
聖諭所記載的文字不但字形相差不多,而且還非常拗口,林羽如此來回翻看八九遍才鬆了口氣將聖諭交給依蓮。
他的聲音並不大,畢竟不遠處便是師兄弟們所在位置,同為修行之人,即便是隔得老遠,細微的聲音也能夠清晰耳聞,這一番背誦,極為順暢,雖有個別打斷,但對於林羽來說,著實消耗了不少的腦筋。
依蓮拿著卷軸,從頭至尾聽他背來,越是往後越是心驚,到了後來眼睛更是絲毫不眨的盯著林羽,不時的伸手在他眼前擺弄,但見林羽絲毫不覺般,行雲流水,揮灑自如。隻覺眼前這少年有如神助,便是連拿著聖諭的雙手都開始變得不穩起來。
待到最後一個字背出,林羽看著依蓮的表情,心中興奮不已,能夠讓這個丫頭露出如此表情並非易事,隻感覺自己不愧是教書先生眼中的好學生。不禁又想起了之前在東極書院中與其他同窗共同背誦文章的情形來。
忽的,就在這個時候,身後急促的腳步聲響起,打斷了林羽的洋洋得意,回頭望去,隻見元卓二人一路小跑朝著自己方向奔來。
林羽心中詫異,繼而明白,估計便是師叔伯們準備啟程了,推了推兀自震驚的依蓮,將聖諭收拾起來,畢竟這卷軸相對於依蓮來說至關重要,越是人少知道越安全。
元卓奔跑數十丈遠卻並不疲乏,反而一副精神振奮的模樣,看著林羽的臉,道:“你們兩個倒是會挑地方,躲在這裏沒有幹什麼事情吧?”
眼見他擠眉溜眼一副猥瑣模樣看著自己,林羽狠狠地挖了他一眼,道:“你真是本性難移,到哪裏都少不了這副庸俗,我正與依蓮在這裏研習功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