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夏軍大敗而回。
西夏大營。
嵬名榮氣急敗壞的拍桌子道:“諸葛小兒,不把你碎屍萬段,我嵬名榮誓不退兵。”
野利琦在旁略一思索,便提議道:“大人,且莫著急,如今之勢,大軍還當暫且退回慶州,重整軍勢。這宋軍招討使雖有些神異之處,但畢竟此處隻有最多兩千軍士,大人不若遣精銳之士,翻過葛柏嶺山脈,去奪了渭州,讓其孤立無緣,待寨中糧草吃盡,大人當可不費吹灰之力拿下硯子口,為大軍打通南下通道。”
嵬名榮仔細聽了聽,便擔憂道:“軍師,若翻過山脈,需放棄輜重車馬,渭州城高池深,且有重兵把守,沒有攻城器械,如何拿得下來。”
野利琦淡淡一笑道:“大人,前日探子回報,渭州雖稱有一萬精兵,可實際上隻有兩千老弱,比之眼前山寨還頗有不如。雖城牆高厚,可知州石溫乃貪生怕死之人,若我軍虛張聲勢攻城,其人定會棄城而逃。”
嵬名榮踱步思索,片刻後,便叫來拓拔兄弟,拓拔狼和拓拔豹二人雖最終逃得性命,但也滿身傷痕。二人也算狠厲,稍一包紮便在帳外候命。嵬名榮密令二人挑選千名軍中勇士,翻越葛柏嶺山脈,直取渭州城。軍師野利琦又給兩位介紹了下渭州城的大致情況,嵬名榮許諾,若能順利取下渭州,可許之屠城。拓拔兄弟二人乃凶殘至極之輩,聽得可屠城,便滿口應承,定為大軍先行取下渭州。
宋軍山寨,看著圍困了山寨一月之久的西夏軍,終於緩緩退卻,眾種家軍將士發出震天般的歡呼之聲,種家軍本存了必死之心,可招討使大人親率十名邵武軍士來援並率眾退敵,讓這些粗爽漢子對招討使大人充滿敬佩、感恩、崇拜等種種複雜心情,趙紫雲的光輝形象深深的刻在了這一批種家軍將士心中。
種誅和幾個頭領端過一大碗水酒,走到趙紫雲跟前,齊刷刷的跪下朗聲道:“大人,我種家軍全體將士,謝過大人活命之恩。”
趙紫雲轉過頭,看著跪倒一地的眾好漢們,彎下腰,端起酒碗,向著眾人大聲道:“眾將士,從軍者當驅虎逐狼、保家衛國、何其壯哉,我諸葛天機先敬死去的眾位英靈,一路走好。”
語畢,趙紫雲一甩袍子,居然跪下,高舉酒碗,一仰脖子,便幹掉整碗烈酒。
“一路走好。”眾將士齊聲喝道,幹掉酒後,抬起頭來,這些鐵打的漢子居然各個飽含熱淚。軍人戰死沙場那是宿命,但從來沒有官員為死去的將士們下跪悼念,招討使大人朝廷重臣,那可是代表著官家,流血犧牲沒有白費,保家衛國得到了認同,不一會兒,有幾個將領想起了死去的袍澤,居然抱頭大哭起來。
“眾將士,哭哭啼啼成何體統,讓大人看了笑話。有大人的這一跪,死去的兄弟們也不枉這一遭,統統站起身來,請大人檢閱。”種誅也激動得含淚喝道。
“眾將士,戰場殺敵無懼,乃男兒豪情熱血,但長歌當哭,也是好漢本色,諸位當是大宋軍人楷模。”趙紫雲如鋼鐵般的聲音在眾人耳邊響起。
“敬禮。”種誅帶著眾頭領齊刷刷的向趙紫雲行軍禮。方嘯也打著繃帶站在趙紫雲身旁,一臉愧疚的看著他,若是大人有個閃失,方嘯打算一死以謝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