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吧(1 / 2)

“你說姑娘這是入了魔麼?怎麼會把一切都給了這身份低賤的童子?”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春花低聲問:“你沒仔細看那童子長什麼樣?”

“呀,你不說我還沒想起來,”另一個小姐姐訝聲:“我那天第一眼看見他,還以為是姑娘!”

“可不是,不然少爺會把他帶回來?”春花繼續道:“其實還不止,你可知這童子的名字叫什麼?”

“就是姑娘的名諱。”春花補充:“你想不到吧!”

紀初六:“……”我也沒有想到,到底是什麼名字這麼巧合。

“難怪姑娘說是天意,便宜這小子了!”

“嘴碎的丫頭,不在屋裏伺候,跑外頭躲懶,居然還敢嚼主子舌根!拖到後院掌嘴二十,再找人牙子發賣了!”屋外突然多了一道中年女聲。嚇得紀初六胸部抽痛了一下。

“陸姑姑?!”兩位小姐姐也嚇了一跳。

“陸姑姑恕罪,奴婢再也不敢了,陸姑姑饒命!”

“奴婢再也不敢了,陸姑姑恕罪,奴婢再也不敢了,陸姑姑饒命!”

門外一陣“蹦蹦”腦袋敲擊石地板的嗑頭聲,聽得紀初六都有點牙酸。

“沒規矩的丫頭。還不快拖下去!”

“是!”

“陸…唔…”

屋子的門被推開,屋子裏立馬亮堂了。

紀初六閉上眼假裝還沒醒,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要閉上眼。

輕輕的腳步聲緩緩靠近,一隻溫香的軟玉撫了一下他的額頭,一聲歎息:“竟是再也沒燒了,莫不是真的是姑娘?”

“你們兩個留下來伺候,姑娘走了,公子就是你們的新主子。”

“好生伺候著,待我處理完姑娘的後事回來,發現有什麼不妥,仔細你們的皮!”

“是!”又是另外兩個小姐姐的聲音。

再次恢複了寂靜無聲的一片。

紀初六:“……”我是該醒了,還是該繼續裝?在線等,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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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初大晴天的午後,小鳥在枝頭上歡叫,紀初六生無可戀地坐在那位救命恩人的妹妹留給他的輪椅上,正被推往後花園去。

現在已經是紀初六清醒後第二十天了。

那天他在床上裝了一個時辰就裝不下去了,尿憋的,於是就很“自然”的醒了。

小姐姐們趕緊去通報,沒多久,陸姑姑來了,戚大夫也來了,救命恩人卻沒來。

當然,因為正主的後事還沒辦完,他雖然幸運地繼承了人家的遺產,但畢竟不是正主。所幸他正病重,不宜搬動,不然還得到正主牌位前磕頭上香,還要去送葬。

大夫查看了情況後,又開了方子,囑咐繼續靜養,就離開了。此後就沒來過了。

陸姑姑忙完她家姑娘的後事卻是留下來了,照顧他的起居。按照她家姑娘的遺願,她也是她家姑娘遺產中的一部分。

現在,她歸紀初六。

救命恩人還是沒見著。聽說是因為唯一的親人也離他而去了,十分消沉,待在屋子裏不願出來。

今天可能是天氣好,救命恩人也想開了,就到花園習字,還要捎帶上他。

其實紀初六己經能站起來慢慢走兩步了,隻要動作不太大,就不會牽涉到痛。

他是不願坐在輪椅上的,因為整個輪椅包括輪子都是木製的,地上稍有不平就顛得厲害,這一顛胸口就扯得生痛。

紀初六這一路己經痛得捂著心口,直冒冷汗,喊停一下休息好幾次了,每次緩過來後要下來自己走。那位陸姑姑卻不知因由,把他按回輪椅上,怪怨道:“公子你看,讓您坐著你都痛得受不了,還說要自己走,不知還要耽誤多少時辰!乖乖坐好吧,就快要到了。”

紀初六:“t^t”,你不懂我的痛。

好不容顛到後花園,遠遠看見一個著月白長衫的挺拔身形,站在文案前,正低頭疾書。

當他們緩緩行近,看清救命恩人的麵容時,“是他!”紀初六突地站起,卻因動作太大牽著胸口扯痛了一下,推輪椅的丫環不知道紀初六會突然站起,輪椅仍向前推,椅麵前沿撞向他的膕窩,使他一個踉蹌往前跪趴了下去。

這回牽扯的動作可算是巨大了,紀初六雙手撐著地,身體顫抖地體味著痛不欲生的滋味,不敢再動,懷疑肋骨是不是又斷開了,最終還是痛得忍不住“嗚…嗚……”地痛哭起來。

“起來吧,不必行如此大禮。”清冷的聲音,波瀾不驚。

跪在地上的紀初六聽聞,鬱悶地抬頭,圓圓蒼白的小臉,淚珠盈盈滿目,因痛得太厲害,還在抽噎。別人看來這是妥妥的對救命恩人的感激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