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初六又犯難了,沒實踐夠呀,而且數據太單一了,府裏的人都被戚大夫調理得妥妥的,這不是截他學醫之路嗎。
不行,他還得再去找人實踐,之前護送他們回來的護院一醜和醜四去哪了呢。
紀初六在府裏轉溜了一圈沒找到他們。倒是來到了戚大夫的南康院,戚大夫還是在擺弄他的藥植,見了紀初六,以為他還要來求他學醫,抱起他的藥植又要回屋。紀初六喊到:“戚大夫,別急著回屋,我們交流一下唄。”
“交流?什麼意思?”戚大夫回頭,你一小屁孩我能跟你有什麼交流。
紀初六直徑走進戚大夫的院子,拖著戚大夫進了屋。
他讓戚大夫坐好,從懷裏掏出布墊,要給戚大夫把脈。
戚大夫卻不肯:“衛小少爺,學醫術可不得兒戲,可是要出人命的。”他也知道當日他拒絕了紀初六,紀初六卻沒有放棄,自學醫書,四處找人切脈。
紀初六使出了最近研發出的必殺技,睜著水靈靈的大眼珠,軟萌地看著戚大夫,用軟糯糯近乎撒嬌的語調,搖著戚大夫的手臂:“戚大夫,戚爺爺,你就當陪我玩玩唄。”
這招非常有用,特別是對那些三十歲以上的中老年人群,瞬間被萌化收服。
戚大夫也不在話下,已經擺出了如爺孫遊戲般的語氣跟紀初六玩起過家家了。
紀初六又如法觀察戚大夫的氣色和氣息,問他的飲食和睡眠質量。
他發現戚大夫的肝髒包了一層淺淺的灰霧,感覺是因抑鬱惱怒引起的,他再真切地看了戚大夫的肝實質,沒有異常。於是記他的脈象,終於有一種不同於常人的脈象了,紀初六感概,可這是什麼脈象呢?紀初六描述不出,隻有記下這種感覺。
他問戚大夫:“戚大夫可有覺得腹痛或覺腹部脹滯不適?”
戚大夫出乎意料,他真能從脈象中切出什麼?雖然正如紀初六所問,近日他是覺得腹部脹滿不適,但他卻說:“不曾。”
紀初六又看了戚大夫的舌象,這才收起給戚大夫把脈的手。
戚大夫跟所有被紀初六診脈的人一樣,問了起來:“怎麼樣?衛小大夫。”
紀初六認真的說:“戚大夫的脈象跟別人的不一樣,可是我說不出是什麼。”
“哦,我的不一樣,怎麼不一樣,能說說麼?”戚大夫暗暗吃驚,這麼小的年紀,從未有人教過切脈,就用幾天時間,竟也能分辨脈象的不同,難道這娃兒當真如廝聰慧,能自學成醫?
“這,怎麼說呢。”紀初六手指撓撓鼻頭,組織語彙形容,脈象這東西太抽象了:“戚大夫的脈象比尋常人的硬一些,感覺很直,有點像按在什麼東西上……”
“就如按在琴弦上,是弦脈!”戚大夫給紀初六補充。
他今晨因腹脹不適為自己切脈,正是弦脈。因肝鬱氣滯引起,這幾天因為紀初六求學醫這事想起以前的事,抑鬱惱怒,肝氣失於疏泄條達,憂思傷脾所致。
這衛小少爺真能切出脈象的不同!他真的隻是玩玩?戚大夫震驚!這是多少年難得一見的曠世奇才,如此年少,如此天資,可能隻需稍加指點,定能在此領域立足,將來或許能走更遠。
原來這是弦脈,紀初六了然。他正愁不知怎麼開口請教戚大夫,戚大夫倒自己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