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息鳥號上的兩個領頭人物,船長與護衛首領相互對視一眼。
然後還是護衛首領開了口:“船下有東西...估計是水怪之類的?它纏繞著我們,要把我們帶入地獄。”
“主航道不可能有水怪這類東西。”船長斬釘截鐵道。
“不管了,我先試試能否用肉類將它引開。”護衛首領早就將剛剛執行海刑的事情忘記了,他慌忙離去,跑到廚房,吩咐屬下從冰窖中拿出冷藏的臘肉。
然後跑到船尾,將臘肉遠遠投擲而出。
來回幾次,卻是沒有見到預料中的海怪出現。
無息鳥號已經徹底偏離了主航道,進入了一片安靜的、甚至沒有什麼波濤的海域裏。
霧氣騰騰,若慘白詭獸腹中。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護衛首領焦急的捏著拳頭,“再去拿些臘肉,再去拿些!”
命令屬下離去後,他整個人呆呆看著海麵,看著遠處陽光普照的主航道,以及自己所處的逐漸陰冷的霧氣,一種不祥的感覺從他心頭湧起。
似乎稍後要去的地方...是埋葬自己等人的墓地。
“咦,那是什麼?”護衛首領看到一縷縷黑色絲線爬上了甲板,像是觸手般蔓延著,又如同海底扭曲的水草。
或者...更準確說,像是濕漉漉的頭發。
呲...
黑線一閃,一簇頭發猶如海蛇狩獵,在臨近眼前時,突然凶猛地四散開來,似海蛇張開巨嘴,然後從那護衛首領的額心貫入,又從後腦勺爆出,帶出大片大片的血,與白花花的漿。
這護衛若論本事,也算是有幾分,為人更是機敏,心機頗重,但是在這詭異頭發的速度下,卻是毫無反抗之力。
就似凡人,在浩瀚大海上遇到了天災。
說天災,其實便是天災。
整個船上的人都開始逐漸看到那黑色的頭發,一簇簇,從海底探出,順著船體扭曲如蛇,一縷一縷的從左右船舷探出了頭。
然後繼續緩慢,而不慌不忙的遊動著,速度並不快,但是若從高空俯瞰,就能看到一群乘客已經被擠到了船艙中,而淡黃的木製甲板早已被黑發占領。
縱橫交錯,宛如萬蛇侵襲。
呲呲...
時不時,那頭發如荒莽黑蛇突然撲出,從附近不曾躲閃的人軀體裏穿入,然後在血液裏浸染了黑絲,變得血紅,就繼續爬行。
“用火!這一定是什麼海獸!”有人很快點燃了巷道的火把,然後揮舞著兩團火熱,衝了出來。
附近的幾人急忙小心的躲在他身後。
那人也是小心,將火把試探著靠近那頭發。
呲...
頭發直接穿過火焰,一下如風似電般紮入他咽喉中。
那人痛苦的捂著咽喉,跪倒在地,旋即被更多頭發從兩邊的耳朵中刺入。
“啊啊啊!”
一邊正觀看的乘客急忙逃離。
黑發蔓延的甲板,整艘船被徹底纏住,而原本載客的乘船不過短短數分鍾就已經成了完全不同,從一片祥和,變成了人間地獄。
除了雜貨間裏的夏甜,她不敢置信的看著這一切,看著這詭異的“頭發”殘暴而詭異的肆虐著,屠戮著,將所有生命都殘忍的滅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