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過是一把普通的弧月長刀,簡簡單單。
若是沒有那個人。
這樣的一把刀,掛在如此風采絕倫“少年”腰間,必然是一種褻.瀆,是一種侮辱。
但是自從天下有了那個人,這樣的刀,即便再普通,再便宜,也變得不同尋常。
因為這把刀上,已經刻下了那個人的痕跡。
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世間再無他那般人。
“掌教...已經五年了。”司馬嘉稍稍抬頭,目光看向天邊幽幽的雲。
雲無心,鳥倦飛。
又是日暮了。
夕陽西下,便總有斷腸人在天涯。
武當後山禁地,那最高的山峰之上,紅紗仙子一人獨坐,觀濤生雲滅,世事變遷。
此時,她正看著夕陽。
也許因為與本體的融合,功夫的精進,歲月並沒有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跡,反倒是使得她的容顏更美。
便是站在身前,也隻覺虛無縹緲,如同隔著夢境般的輕紗。
忽然,遠處雲端傳來輕不可聞的異響。
那白雲裏是,塗抹著奇異虹紋的傀儡飛鳥,它身軀竟是木製,且隨著周圍環境而不停變換著色澤,使得自己絕對不會暴露。
這樣的飛鳥,從各處彙聚向武當,目的未知。
而似是一切安然祥和,卻驟然一條白寒巨蟒,從雲霞如電般竄出,一口咬住那飛鳥傀儡。
幾聲奇異的尖鳴後。
那飛鳥便是化作薄薄的黑氣,而木塊則是成了細碎的屑子,紛揚如雨,飄落。
任清影似乎隻是在看著夕陽,她從未抬手抬手,但是無心化萬念,一念一寒蟒。
千萬的寒芒從她火焰般的軀體邊,激射出去,各自精確地吞噬,並擊毀那些傀儡飛鳥。
嘭嘭嘭...
這雲端之上,飛鳥盡毀。
似乎有紅紗仙子在,武當山上便是禁空。
十裏之外。
禁地入口,那冷清而有了裂紋的墓碑上,依然刻著“夏極之妻,任氏清影之墓”。
魁梧的垮刀少年站在禁地入口許久,要看高處那火焰般的身影。
不知何時,穿著道袍,帶著半邊麵具的女子出現在他身側,腰間乃是名劍“春水”,下寬上窄,覆蓋著密集的水紋。
“公子若想入內,攖寧便為前鋒,她雖然厲害,但攖寧未必沒有一拚之力。”
道袍女子瞳孔混濁,唯一的心思便是去揣度麵前少年的心思。
夏炎並不說話,隻是站在那條看不見的線前。
道袍女子神色一冷,便欲邁過禁地的線。
但她卻被一把拉住了。
回頭看,正是那如同太陽之子,聚集了整個天地之境最精致的少年。
夏炎緩緩搖了搖頭。
然後轉身,順著來時台階離去。
舅舅這樣的人...短短數年便是橫空出世,一人一刀立於這天下最高的巔峰上,俯瞰世人。
他這般的人,居然會被困住。
我很敬佩你。
也很害怕你。
而這...就是你喜歡的女人嘛?
或者說我該喊舅媽才是?
夏炎緩緩搖了搖頭,他雖然年少,但是心念通神,又兼之從小被司馬嘉這般人物教導,更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所以,他自然不信那立於山巔的女子是任小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