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鎮長因為張福臣峰回路轉的一句話而激動了起來,拿著手機一邊抓拍著張福臣時不時露出的醜態,一邊用錄音筆錄著對他來說極為有用的對話。
吳冕則是一直注意著張福臣的手腳,以免他動手傷了方甘怡。
“你當時下的聘禮就是十萬塊,現在這十萬塊還給你了,你還想怎麼樣?”方甘怡的父親見自己女兒拿出了錢,也沒有著急問她錢是從哪來的,現在當急之務是徹底撇清和張福臣的關係。若在以前沒錢,他是真沒辦法硬起腰杆來,畢竟理在別人那兒。但現在不一樣了,錢都還了,對方要是還糾纏不休,那就是無理取鬧了。既然有了禮,方父就不再怕什麼了,腳步前移,就擋在了方甘怡的身前,挺著胸脯死死的盯著張福臣那浮誇的臉龐。
這個剛才還瑟瑟縮縮的男人在占了理之後,頓時生出些光輝出來。
“對,我當時是下了十萬塊的聘禮,可到現在都幾年了?我要是把這十萬塊錢放到銀行還能生出點利息呢!放在你這呢?我要是拿這十萬塊錢去做生意,說不定就成了百萬富翁了,放在你這可是一個毛殼沒漲!十萬塊錢就想把我打發了?嘿,小爺還就告訴你,沒個二十萬,別打算把這婚事退了!”張福臣擺出一副令人厭惡的嘴臉,張嘴叫囂著。
方甘怡看了一眼停在附近的別克車子,張嘴叫了起來:“張福臣,不要以為你叔叔是鎮委書記我們就怕了你!你這是敲詐勒索!”
“敲詐勒索?熟歸熟,亂說話我一樣會告你誣陷的!你不是說我敲詐勒索麼?你現在就打電話報警,看看警察是抓你還是抓我?”張福臣聽了方甘怡的話更加的囂張了,拿根煙夾在嘴裏便抽了起來,煙霧噴了方父滿臉。
方父這時候也才想起來張福臣叔叔這件事情,臉上頓時露出了為難的神色。
方甘怡在來之前,吳冕和她交待過,事情能鬧多大就鬧多大,所以方甘怡毫不猶豫的打了鎮派出所的電話。
掛掉電話後,方甘怡指著張福臣道:“有本事你就繼續在這鬧事,看看誰怕誰?我還就不信了,鎮委書記就可以一手遮天,鎮委書記就可以欺男霸女!”
旁邊的鄰居都來勸,都怕把事情鬧大了,方家吃的虧更大。
但方甘怡對鄰居的說勸絲毫不理會,隻是冷冷的盯著張福臣。
張福臣渾然不懼,也掏出了手機:“喂,叔,方家要找警察抓我,您過來一趟吧!沒時間?我和所長不對付,你不來我就要倒黴了,你總不能不管我啊!行,我等著你,我就知道小叔對我最好了。”
掛掉電話,張福臣信心更足了,一邊抽著煙一邊狂妄的道:“方甘怡,等到你嫁過去,看我怎麼整死你!”
“你休想!”方父伸手推了張福臣一把,把他推得倒退了兩步。
“敢跟我動手?以前沒把你打改是吧?”張福臣被這一推,手裏的香煙不小心掉到了衣服上,直接燒出了一個小洞來。
這衣服可是新買的,上千大塊呢,被方父這麼一推就給報銷了,張福臣惱怒萬分,伸拳便打向方父的臉頰。
方父畢竟是老了,哪裏是張福臣這小混混的對手,一拳就給打得牙齒掉落了幾顆,嘴角滲出血來。
何鎮長臉色鐵青,想要出去阻攔。但見吳冕還是一臉鎮靜的樣子,就暫時壓製了心中的怒火,趕緊抓拍起來。
“爸,爸,你沒事吧?”方甘怡急忙擔心的叫了起來。
“張福臣,你竟然敢打人?”方母又氣又急,卻是絲毫辦法都沒有。
“我打人怎麼了?誰他媽惹我我揍誰!”張福臣甩了甩手,怒罵道:“敢和我作對,也不看看這個鎮上到底是誰說了算?我叔說了算!就算是那個什麼狗屁鎮長,在我叔麵前也隻能是當哈巴狗的乞憐命!”
此話一出,何鎮長的臉色頓時又變了變,整張臉都紫漲成了豬肝色,一點人氣兒都沒有了。
何鎮長甘願忍這麼多年的氣,是因為他的地位確實沒有鎮委書記高,但是他還沒到隨便一個晚輩後生來罵他他都能不生氣的地步。不過想了想,他還是沒衝下車朝著張福臣臉上去砸兩拳。
他努力平複著自己因為憤怒而有些顫抖的身體,繼續專業的抓拍錄音著。
吳冕坐在一旁,隻是冷笑。
這年頭,防火防盜防親戚,是一定要做到位的,不然總有一天會糊裏糊塗的就給斬下馬。
那邊矛盾漸漸升級,不過那幾個年輕人裏麵也有還算知道事情的,勸張福臣不要隨便動手,不然等會兒人來了說不清楚。
張福臣聽了勸,不再動手,隻是和幾個狐朋友狗友聊著天談笑著。方家的人也站在門前,雖然一臉憤怒,卻是奈何不得,隻能等著警察過來。
不過對於警察,他們是絲毫不抱任何希望的,要是警察管用,張福臣早就不會這麼囂張了。
方父直搖頭歎氣,嘀咕著上輩子造了孽,這輩子和這麼個惡人扯上了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