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興二年,二月有餘,烏雲蔽日,湯瓶山脈臨海而立,群峰參差,奇石嶙峋,如萬千箭戟刺破長空。
寂青衫獨自立於峰頂,遙遙望去,一麵是長草紛搖,戰旗獵獵,刀槍如林;一麵是碧波無垠,千帆林立,戰鼓隆隆。
忽聽一聲雄渾的號角聲傳來,寂青衫一聲歎息道盡無奈,我對他們來說真的這麼重要嗎?如今,方外人士竟已能如此操縱朝野,看來大宋的氣數……真的盡了。
這遍野的兵將和萬千的戰船竟不是用來抵禦外敵,而僅僅是為了埋伏寂青衫而來。
又是一聲巨響,破空崩雲,震耳回蕩,眾多戰船一輪齊射,已向此峰發射了火炮,刹那間寂青衫騰空而起,腳踏淩虛,向下望去,已是煙塵滾滾,箭矢縱橫。
終於,寂青衫在人海之中找到了幾個熟悉的身影,那些多年以來和自己談經論道的方外人士,那些想盡方法對自己栽贓嫁禍的同門手足。於是運轉氣息凝音如雷,沉聲說道:“擺出如此陣仗,在下受寵若驚,實在辛苦幾位了。”
腳下人海之中,一群方外人士仰天相對,一個和尚對著寂青衫高聲喝道:“孽障!你欺師滅祖,勾結妖邪,今日我便與天下正道一同將你誅殺於此,也算是我替天行道,清理門戶了!”
寂青衫沒有再做任何辯解,隻淡淡的回了句:“既如此,我便奉陪到底。”語氣淡漠,卻聲如洪鍾,響徹大地。說完此話已是長袖鼓舞,發絲翻飛,戰意凜凜的寂青衫,猛然間向下衝去,與人海戰做一團,拳腳交加,手刀層疊。
寂青衫將畢生所學盡數施展,亂石隨心而動,東突西擾,火雨由念而發,鋪天蓋地,箭未及身已凝霜三尺,樹不斷枝卻橫飛五丈,手起腳落間已是五行生克,森羅萬象,四下裏,盡是氣浪疊爆,炫光亂舞,殺聲四起,哀嚎陣陣,此處周圍寂青衫已無一合之敵。
方外之人也俱都懂些修行之法,眾人之中不乏飛天遁地之輩,而此時此景猶如煉獄降世,浮屍遍野。許多心裏素質差些的人,還未動手已嚇的屎尿橫流,一身功法十不足一,剛剛交手便已身首異處。
天空許是受到對撞後四溢的法力所影響,十餘年來從未落雪的湯瓶山今日竟大雪紛飛。
自上而下望去,綠色蓋上了白色又被沁上了紅色,配上這殺聲回蕩,人潮湧動,竟如峭壁狂風,暗夜驚濤。
終於,隨著一下劇烈的震蕩,許多人站立未穩,跌坐在地。遠處勉強站穩的人也都驚慌失措,四處張望,不知發生何事。
一隻體型龐大的巨獸,如獅如虎,如吼如獒,與寂青衫對撞於一處,大地震蕩,飛火流螢。
寂青衫暗自驚疑,與自己激鬥之獸必是神獸‘鎮海’,但不知為何鎮海獸竟異變至此,這已算的上是平生僅見了,但寂青衫來不及深究此事,便又與眾人鬥至一處。
一道身影出現在寂青衫身側,與寂青衫並肩而戰。寂青衫對其說道:“師弟?胡鬧!誰讓你來這裏的?我不是讓你保護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