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承洋聽到阿菊報告的消息後,心裏暗道機會終於來了,其實他一直對莫雲澤非常忌憚,因為前幾次範曉晨的危機,似乎都是在這個莫雲澤的幫助下化險為夷的。
此時範曉晨和莫雲澤鬧了矛盾,暫時性的分開,這無疑對於洪承洋來說是個天賜良機。
不過洪承洋為人非常謹慎,做事一向必須有絕對的把握,否則他必然會選擇隱忍,正是因為這樣,他才能在大哥洪永江和二哥洪繼海的夾縫中偽裝了這麼多年,最後把他們兩個全部消滅。
所以阿菊的話雖然讓他很是心動,但是他並不是一個衝動的人,也不會現在此刻就召集人馬衝到龍頭範曉晨家裏立馬動手將人幹掉,他生性多疑,立即懷疑這裏麵是不是有什麼陰謀,這會不會是個圈套。
“阿菊,咱們這位大姐大回來的時候,有沒有把兩個孩子帶回來?”洪承洋一邊一隻手在阿菊的身上肆虐著,另一隻手夾了一根雪茄,慢條斯理地問道。
阿菊搖了搖頭:“這倒沒有,她是一個人回來的!”
洪承洋沉吟了一下,吸了一口雪茄,濃烈的煙草味道直入肺腑,都說雪茄不過肺,不過洪承洋向來對此嗤之以鼻,認為不過肺哪有味道,所以他抽雪茄都是深吸過肺的。
“這樣,你明天試探地提一下讓範曉晨把兩個孩子接回來的事情,看看她有什麼反應!”
阿菊點了點頭“好!”
第二天早上等阿菊早早離開之後,洪承洋立即派人趕去美國洛杉磯,他要親自確認一下莫雲澤是不是就在美國,是不是在玩妞,是不是跟範曉晨鬧矛盾分開了。
結果下午的時候派去美國的手下就打來電話,確定了莫雲澤在美國的消息,因為他的手下在洛杉磯最著名的商業街上看到莫雲澤正摟著女人玩得很嗨皮。
得到這個消息後,洪承洋放下心來,已經基本肯定了這並不是一場蓄意製造的陰謀,很可能範曉晨的感情生活真的遇到危機,現在隻等阿菊那邊的消息了。
洪承洋已經在心裏默默決定,如果範曉晨在得到阿菊的“善意”提醒後,立即就把莫言和莫可帶回家來,那麼他就打消顧慮,發動政變進行逼宮,因為如果是陰謀,沒有任何一個母親會將自己的孩子帶來置於險地,這是母愛的本能。
如果範曉晨稍稍表現出一絲猶豫,那麼他就收手,再蟄伏起來等待時機,他洪承洋別的也許沒有,但有的是耐性。
與此同時範曉晨也在靜靜地等待洪承洋的發動最終一擊,其實在阿菊去酒店跟洪承洋幽會的時候,範曉晨就已經派人監視她了。
範曉晨橫臥在大廳的地板上,身下撲著一張幽藍色的毛毯,她神情慵懶,就像隻貓咪,此時正百無聊賴地看著電視,眯著眼睛,有些昏昏欲睡。
丈夫從美國還沒有回來,兩個孩子也還在他們爺爺家裏,沒有他們圍在自己身邊,範曉晨突然感覺很不習慣。
李姐恭敬地站在一邊好心提醒道:“小姐,現在已經秋天了,地下涼,當心生病!”
範曉晨扭頭衝李姐笑笑:“沒事李姐,我身體結實!”
“先生和小小姐小少爺這一不在,家裏倒有些冷清了,您不習慣了吧?嗬嗬,別說是您,就是我也覺得有些不習慣!”
聽到李姐的話,範曉晨歎了口氣:“是啊!很不習慣呢!”
“當媽的都這樣,過去我家閨女還小的時候,我也片刻放不下她!”李姐笑得很溫婉。
“怎麼?也想你家囡囡了?”範曉晨隨口問道,對於這種母子母女之間牽腸掛肚割舍不下的思念之情,範曉晨在做了人母之後,就已經深有感觸了。
這時阿菊從外麵走進來,看到範曉晨叫了一聲大姐,範曉晨假裝隨意地問道:“阿菊,從昨晚到現在都幹嘛去了?找不見你人!是不是交男朋友了?”
阿菊聞言心裏一慌,等到偷偷看了一眼範曉晨的表情後,見大姐臉上沒有絲毫異樣,那神情完全就是一副女人間的逗玩取笑。
阿菊這才放下心來,意識到這不是大姐發現了什麼,而隻是玩笑,所以便笑著回應道:“沒有呢大姐!阿菊還等著你給我安排一個好男人呢!”
“嗬嗬,我早就這麼打算了!將來幫你找一個才貌雙全的美男子,他要是敢欺負你,我就召集洪門的兄弟去滅了他!”範曉晨嘴裏這樣說著,心裏則在歎息,早在今天上午的時候,她就收到了私自雇傭的偵探用手機傳過來的照片,照片上一男一女,是阿菊和洪承洋一前一後走出酒店的情景。所以範曉晨深知阿菊的叛變已經確定無疑了。
阿菊聽到範曉晨的話,神情有些感動,張了張嘴,輕聲說道:“大姐要不是這洪門的龍頭就好了!”
“你說什麼?”範曉晨沒有聽清,問了一遍。
阿菊笑道:“我說大姐要不是洪門的龍頭,我也不是洪門的小妹,咱們一起玩一起逛街看電影一起在大街上對走過的男人評頭論足,這多好啊!”
“是啊!”範曉晨也跟著歎了口氣,感慨道。其實範曉晨此刻已經有點後悔當初坐上這個龍頭的位子,因為從那之後不光刺殺不斷,而且現在昔日的姐妹很可能也要因為這個位子而跟自己反目成仇了,這怎麼能不讓人唏噓?
阿菊沉默下來,範曉晨也不說話,大廳裏顯得很安靜,好像兩個人都在靜靜傾聽自己的心跳,感悟自己的心聲,體會那種兩人之間兩年多來的姐妹情。
範曉晨看著阿菊,心裏知道也許下一次或者下下一次的見麵,兩人就是敵人了。
阿菊也看著範曉晨,心裏有些內疚,不過這絲內疚被她強行壓回了心底,反而一遍遍地告訴自己:三公子想做的事,自己無論如何都要想辦法幫他達成,因為她不光愛他,而且欠他很多恩情。
當年阿菊還沒有加入洪門的時候,還是個高中學生,那會兒為了供相依為命的母親看病,她出賣肉體在長淵市的一家夜總會做了坐台小姐。
後來這件事被學校知道了,便開除了她。
阿菊不敢讓母親知道這事,依舊每天晚上忍受著那些惡心的男人在她嬌嫩的身體上盡情地發泄,而後第二天去醫院照顧母親。
可是有些嫖客的心理變態,經常提出一些既猥瑣又殘忍的方式虐待她,這種虐愛雖然因為出價比一般的陪睡高出幾倍,這對當時等錢用的阿菊來說根本無法拒絕,所以她一次次在賓館或者夜總會的包間裏慘叫出聲。
最後有一次實在被一個客人鞭打得受不了,便從包間裏逃了出來,在那個男人追打的時候,正好遇見了學成歸國不久的洪承洋,於是他救了她,並且幫她母親支付了醫藥費,而且介紹她加入了洪門。
至於原來阿菊工作的那家夜總會其實正是洪門的產業,當時洪承洋就像一個救世主一樣,第二天就讓她從坐台小姐成了那家夜總會的總經理。
阿菊從那時候開始就不可救藥地愛上了這個看起來不務正業實則心懷大誌的年輕公子。
後來阿菊漸漸憑借自己過人的能力,再加上洪承洋暗中的幫助,一步步爬上了鳳舞堂副堂主的位子。
所以在阿菊心裏,洪承洋是一個特殊的存在,他不可替代。
阿菊為了他,什麼都可以毫不猶豫地舍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