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銘煜默了默:“那先回酒店休息一會吧。”
晚上,酒店有一場篝火晚會,聽說還請來了一位當紅的明星,是蘇然前段時間追劇的女主角,她還真想近距離一睹芳容。
一想到去了可能會見到裴璟熙,所以她忍了。
左未未帶著丟丟和墨銜之一早就出去了,為此鬱鬱一個人坐在地毯上悶悶不樂的看電視。
下午回來的時候,未未和她坐在現在她所坐的沙發上,坐了好長時間,她其實心裏明白她是等著她解釋,可是一肚子的話在舌尖不知道饒了多少個來回,終究沒有說出口。
不是她不信任未未,而是覺得就算她說不說都改變不了破壞人家婚姻的事實,她知道未未自己的煩心事都沒有理清楚,她又怎麼能讓自己的事煩擾她呢。
各人有各命,但未未終歸比她幸運的多。
起身,走過去,拉開陽台的推拉門,冷風瞬間灌了進來,蘇然一個激靈頓時清醒了不少。
站在陽台上可以看得到遠處篝火晚會的熱鬧景象,不知道進行到什麼程度了,不知道那一堆黑乎乎的人影裏哪一個是陸銘煜,而他身邊站著的一定是裴璟熙。
她心裏忽然萌生出所有見不得光的情婦和小三會產生的悵然,嫉妒在體內悄無聲息的滋長,爬滿了心髒,像毒藥般沁入五髒六腑。
她抬頭仰望著漆黑的天幕,深吸一口冷氣,試圖讓冷風沉寂心裏的貪念。
對,的確是貪念。
貪念和他在一起的一切,哪怕丟棄人格尊嚴,哪怕卑微到塵埃,哪怕成為人人唾棄的小三情婦,隻要能和他在一起,隻要每天看到她,幸福總歸比傷心要多。
其實到底孰多孰少,不言而喻,隻是那短暫的幸福滿足感在心裏無限倍放大,蓋過了所有的傷害和痛心。
難道她的心真的到了麻木不仁的地步了嗎?
當然不是,無數個像現在這樣漆黑的夜晚,孤獨編織的大網將她死死的扼住,那種痛不欲生的感觸就好像毒癮發作一樣,日複一日周而複始……
你說好不容易找到了解藥,她能就此罷手麼。
忽然,一點火星子從天而降,若不是看到地上的煙頭,讓人都要誤以為遇見流星隕落。
這個時間,竟然有人和她一樣,在這裏感受著夜的孤獨……
蘇然好奇的仰頭望去,四目相對,她因為樓上人俯首背光,她看不見他的長相,隻覺得身材肯定欣長,不然怎麼會探出身子那麼多。
而她的夜裏如月光般朦朧的嬌顏卻被樓上的男人看的一清二楚。
陸銘煜揪緊的眉心在看到蘇然的一幕,不可思議的舒展開來,從口袋中掏出手機,發了一條微信
在幹什麼?
蘇鬱鬱一邊吃著呀土豆,一邊對著陽台含糊不清的喊道:“媽媽,你的手機響了。”
蘇然看著女兒吃貨的樣子,柳眉微擰:“你就不知道給我拿過來?”
“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再說你沒看見我正忙嗎?”蘇鬱鬱頭也不回,盯著電視畫麵反駁道。
蘇然走進來,看到一地的食品袋,恐嚇道:“照你這麼吃下去,總有一天變成小豬妹,沒有朋友喜歡的。”
蘇鬱鬱是個天生愛臭美的孩子,喜歡戴可愛的兔子發箍,喜歡穿蛋糕裙,喜歡抹香香,喜歡眉心點著美人痣……總之,一切女孩子喜歡的她比別的孩子還在乎,最不喜歡的就是別人說她不漂亮,那麼,她會在一秒內哭鼻子。
當然如果誰說怎麼怎麼樣就變得不漂亮了,她比成年人還能克製。
蘇然這麼說就是想讓她以後遠離垃圾食品。
誰知,蘇鬱鬱聽了,不但沒有生氣,反而笑嘻嘻的轉過頭來,不以為然的說道:“沒關係,丟丟說不管以後我變成什麼樣子他都會喜歡的。”
蘇然走到沙發旁,撿起手機,順便問道:“你不是說過不喜歡丟丟?”
蘇鬱鬱:“是啊,以前是不喜歡他,不過現在我要試著喜歡他。”
蘇然一聽,都顧不得看手機屏幕,而是不置信的看著坐在地上的女兒:“為什麼這麼說。”
蘇鬱鬱轉過身來,趴在茶幾邊緣,一雙烏溜溜的眼珠子裏滿是主意,“丟丟現在有個土豪爸,他變成了土豪的兒子,幼兒園裏的小朋友整天跟個跟屁蟲似的跟在他後麵,她們都爭著要以後嫁給他,我要是不喜歡會被別人搶了去的。”
蘇然想笑,卻板著臉過去將地上的零食沒收,鄭重其事的告訴她:“那你更不能吃了,不然變醜了,丟丟移情別戀了怎麼辦。”
蘇鬱鬱支著小下巴,“媽媽,什麼叫移情別戀?”
“就是……你長大了就明白。”蘇然覺得自己大腦肯定是當機了,不然怎麼會給女兒灌輸這種思想。
搖了搖頭,點開微信一看,唇角止不住的上揚,窩在沙發上回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