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銘煜在床邊坐下,和她麵對麵,骨骼雅致的大手去理她淩亂的秀發,“……對不起!”
裴璟熙微微瞠大美眸,錯愕的看著他俊俊朗立體的五官,眸底淚光閃爍,蒼白發幹的唇瓣微微顫動,極力逼下眼淚,嗓音沙啞孱弱:“老公……我以為你不回來了……”
“對不起……是我不好,誤會你了……對不起……”他骨子裏本是不善言辭的人,尤其是在急於表達心意的時候,從小到大學來的詞彙在這一刻好像都交還給老師了一樣,詞窮。
在他略帶薄繭溫熱的大手捧住她白皙滑膩臉頰的一瞬,淚水猶如決堤的河流,奔湧而出,嗚咽著,急切的解釋:“我真的沒有欺瞞過你,真的沒有,我可以發誓,用生命發誓……”
陸銘煜一把將她擁入懷中,大手穿過她絲滑的秀發,扣住她的腦袋霸道而不失溫柔的摁在自己的胸口處,阻止她別再說下去。
她說的每一個字都好像控訴著他的狠心與無情,像一把鋒利的刀子一下一下淩遲著他的心,疼的他想揪在一起。
“對不起……對不起……”千言萬語隻能化作一句飽含懺悔的歉意,他的聲帶有些微顫,那是心疼她的結果。
裴璟熙鼻尖貼著他散發著炙熱溫度的胸膛,感受著強而有力的心跳,聽著他發自肺腑道歉的話,這幾日一直懸著的心平穩著落,唇角似有若無的勾起。
“老公……我餓了……”她在他的懷裏低喃道。
聞聲,陸銘煜立即將她掰離懷抱,用指腹拭去她眼角的淚水,飽含柔情的眼眸凝睇著她:“洗漱一下,我帶你出去吃。”
被淚水浸濕的眼睫微顫,含羞帶怯的看著陸銘煜,“我想吃你做的。”
“家裏估計沒什麼食材。”陸銘煜替她把粘在臉頰上的一縷秀發撩到耳後。
裴璟熙:“有什麼做什麼,簡單點都行。”
陸銘煜:“好……”
陸銘煜下樓後,裴璟熙立即從床頭矮櫃上拿過手機,開機撥通裴汝煥的號碼,不等她開口,那頭首先問道
“頭疼好些了沒有。”
“好了。”
“真是沒腦子,你以為折磨自己裝可憐就能留住他。”裴汝煥沒好氣的責怨道。
“爸爸,你跟他說了什麼?”她絞盡腦汁想了整整一周,都沒想到一個理由讓陸銘煜相信,以後都不在懷疑她,沒想到父親三言兩語就讓他徹底信服。
還真是老將出馬一個頂倆。
裴汝煥用濕毛巾正給前兩天花卉市場淘來的兩盆蘭花擦拭葉子上的塵土,動作輕柔的像是嗬護嬰兒的肌膚:“說什麼你就不用管了,你隻要做好你的陸太太,心裏謹記你是裴家的女兒就行。”
“爸爸,每次你都說這些,我耳朵都聽出繭子了。”裴璟熙走到床邊,刺啦一聲,窗幔扯開,黃昏的餘暉透過窗子照射進來,光線不強,仍是刺得裴璟熙睜不開眼。
裴汝煥手上的動作一滯,蹙著眉心,嚴肅的說道:“我這叫警鍾長鳴!”
“哥哥呢?他最近都好吧?”裴璟熙不好主動掛電話,又不想再聽裴汝煥‘敲警鍾’,轉移話題詢問道。
裴汝煥下意識的抬眸去看蹲在花園裏刨泥土的兒子,飽含滄桑的深邃眼眸眼波似水,“他很好。”
“ShawmEsther說他們最近開始研究大腦缺氧致使智力受阻的課題,如果有成效的話,希望能治好哥哥。”
“你不用操心這個,行了,我掛了。”掛斷電話,裴汝煥對身後的傭人說道:“去帶少爺洗手吃飯。”
“媽媽,今天是什麼節日嗎,好豐盛的菜啊!”
蘇鬱鬱爬上了椅子,看著整整一桌子菜,晃著兩條小短腿,嗓音甜甜的。
“想吃那些媽媽給你鉗。”蘇然拿起蘇鬱鬱麵前的小碗,柔聲詢問,卻是目光渙散,神情明顯不在狀態。
這頓餐,是為告訴陸銘煜喜訊而準備的,雖然他說他晚上不過來,可她還是堅持做了一桌子菜,想著等下班時間再去個電話,告訴他她懷孕的消息,準保他火急火燎的趕回來。
可哪知,等菜都做好了,打給他手機竟然關機,小心翼翼的給迅捷秘書的座機打去,小魏告訴她陸銘煜上午就離開了。
心,像是被拋入了深不見底的寒潭,徹底的心寒意冷……
蘇鬱鬱拿著調羹伸著小胳膊指著:“這個,這個,這個,還有那個……”
“媽媽”說完,都不見蘇然動筷子,蘇鬱鬱拔高嗓音,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