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恒陷入沉思,黑闕對霧海州的了解確實可以說了若指掌。甚至於連四大王者大教的實力分布他都頗為清楚。就連曆來神秘低調的天巫教,黑闕都仿佛知道不少。不過這家夥壓根就不打算告訴薑恒,理由是:成長需要付出代價,必須曆經無盡磨礪才有證道的希望。
“這麼說,夜痕有可能是絕望之洋對岸的人物?”薑恒詢問道。
“誰知道呢?不過洪韜那小崽子肯定不是玄州大陸的人,他連接觸玄州大陸的資格都沒有,所以我說他基本不可能知道夜痕和厄運之缽的身份來曆。”黑闕回答,它話中有話,薑恒隱約推算出些許事情,並沒有說開。黑闕顯然暫時並不打算公布那些事情。
“好吧,那麼那混蛋究竟為什麼要殺我?”薑恒越想越覺得煩躁,被那麼個地位顯赫實力強橫,而且還是素未謀麵的家夥惦記著,實在不好受。他深知目前的自己絕非洪韜的對手。
誰知道,黑闕依然是那般無所謂的表情和語調:“安啦,他不敢公然對你出手的。而他收買的人,即將被你盡數清洗,你還擔心什麼?”
“真正該擔心的,反而是進入七衍門之後的事情。”黑闕在心底加了這麼一句。
“他媽的!”薑恒忍不住再次爆粗,旋即身影迅速消失在黑夜之中。
大清洗,自今夜起不眠不休!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裏,可以說的是十萬大山數千年來最人心惶惶也最動蕩混亂的日子。薑恒簡直如同死神的鐮刀,所過之處必定橫屍,被他光顧過的村落無一例外皆被近乎洗劫幹淨。村長必死,修者被廢被殺數以百計,村落建築大量破損毀壞,文明倒退。
時間極端,僅有四天。許許多多對薑恒、樸南村起歹心的人或死或殘,有些更是直接人間蒸發,就連諸多身處十萬大山的教派修者都完全不知道怎麼回事。事態令人驚恐絕望。
仿佛冥冥之中真有無可尋跡的死神降臨十萬大山,協助薑恒懲戒這些不軌之人。
“死神?這個世界根本沒有神!樸南村有強大的修者坐鎮,那件大帝魔兵有誅滅天地的大神通!”一身紫袍的冷厲男子寒著臉望向浦南村的方向,眼中流動著絲絲血色流光。
與此同時,紫袍男子以西百裏之外,一名身著黑色鎧甲如小山般的彪然巨漢麵無表情地望向樸南村,平靜的目光之中隱約可見極度暴怒的烈火,仿佛可以燃盡世間萬物生靈。
“是薑叔吧,他老人家發起火來可真非同小可,直接就是人間蒸發。不過我們這未來的小師弟也倒是不凡,修為不咋的,實力卻足可媲美天魂六七重天。”一名年輕男子微笑道。
“薑叔和陳姨血脈,既然已經啟靈,自然不凡。隻是有些事情還是很奇怪。算了,薑叔自有打算,不是我們能夠揣測的。師兄,我們的任務還沒完成呢!”女子忽然嫣然一笑道。
男子頓時心中一凜,並非被這回眸嬌笑誘惑,反而更像猛然間想起某些極為可怕的事情。
冷風呼嘯,白雪紛飛,帶出濃濃的臘月氣息,令許多人都有了冬眠的欲望。
薑恒立身樸南村村外數十米之處,鋒芒畢露,如出鞘開光的無雙利刃,仿佛隨時將斬出。
他的對麵,數十座村落的上千名修者、村民戰戰兢兢,生怕引來眼前之人的無盡怒火。這些人有的是薑恒點名讓他們前來,有的則是自發組織,為的便是徹底了解進來的村落動亂。
“四十五個村落的代表都到齊了?”薑恒的聲音冷若冰霜。不僅對麵的外村人心裏發寒,就連身後的樸南村人也感到徹骨的冰冷,比之這寒冬臘月的天氣都要嚴寒無數倍。
“我、我們是孟家村的代表。”一個中年男子提起膽量率先開口。
“我們是葛家村的代表。”
“我們是五合村的代表。”
......
四十五個聲音代表四十五座村落,無人缺席,也根本不敢缺席。
“很好,你們都如約前來。放心吧,這次我不會隨意動手。嗯,我們樸南村其實很好客也很和善,村長爺爺他老人家也不會允許我亂來。事實也確實如此,我薑恒年紀雖輕,但也是恩怨分明之人。你們沒有做錯事,我便沒有理由對你們出手。當然,那些做錯事的家夥,今日也到不了這裏。”
“說起來,你們這些村落雖然折損不少修者,但根本並無受損,不過是被清理掉部分害群之馬罷了,沒什麼值得傷感。那些家夥,即便不是死在我手上,也會被被人仇殺。早死早超生,投胎做好人,下輩子長點記性別太不知死活,未嚐不是件好事。你們說呢?”
近千人,心驚膽顫,雖然薑恒說不會隨意動手。但誰能保證他真的不動手?“不隨意”和“不”可不是同義詞。他們還是擔心,擔心說錯話被薑恒狠辣出手懲戒,輕易不敢開口。
這些人都對薑恒的手段深有忌憚,那殘酷的手段令他們不寒而栗,深深恐懼和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