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黔竺轉頭回望,隻見身後數十名同門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像是被定在原點。他們目光呆滯無神,全都沒有半點生氣,瞳孔之中充滿灰暗。而就在張黔竺心中升起不祥之際,眼前數十名同門的身體卻突兀地齊齊爆破,頓時血肉飛濺,白骨橫空,漫天血霧灑落。
“鍾離煦!你這無恥的混蛋,我要殺了你!”張黔竺雙眼怒漲赤紅勝血,濃烈的精芒爆出,似能刺穿天宇。他怒目欲裂,齜牙咆哮,悲怒無比地衝向鍾離煦,殺意滔天,無所阻擋。
“三、二、一,噗通!”
突兀的,“轟隆”巨響,就在鍾離煦數到“噗通”的時候,張黔竺的滾圓的身體忽然墜落,砸入到深不見底的深坑之中,憤怒無比的吼叫自幽深的地底傳出來,還有撕心裂肺的悲號,響聲驚天震地,令人頭皮發麻。
“真是白癡,挖好了坑等你,你丫的還真跳進去呢。”鍾離煦搖頭晃腦,端著酒杯走向深坑旁,揚手一揮數塊巨大的石頭砸落坑中,許久都沒聲響。
“嘭!”
轟然巨響,緊接著無數碎石自深坑之中飛射出來,險些砸中鍾離煦。
“失策失策,挖得不夠深。”鍾離煦小聲嘀咕,揚手回去碎石,而後再次往深坑之中砸落更多巨石,有的重逾十數噸,重力加速度之下,普通的造化境修者十有八九都得被生生砸死。但張黔竺體質特殊且失修高深,非但沒有被砸死,還將諸多巨石蠻橫砸碎擊向高空,想要借此擊傷鍾離煦,好趁機遁離深坑。
“咕嚕嚕......”
鍾離煦招來數百塊十噸級的巨石猛然砸落,這次他灌注元力,令巨石下墜速度加快數十倍,強大的衝擊力令他自己想想都心底發毛。他不信張黔竺能扛得住,哪怕對方的身子再圓,不死也得殘,不可能完整無損。
猛砸了大半晌,已經再無痛苦嚎叫和碎石飛濺,鍾離煦拍拍手,將剩下的巨石盡數踹下了坑中。而後大腳一踩,無數泥土覆蓋,深坑片刻間恢複如常,與普通山地一般無二。
“真費勁,居然花這麼多時間埋豬,這段時間老子都能吃下整頭豬了。”鍾離煦確定張黔竺的神魂波動徹底消散,不滿地撇嘴轉身離去。不同於鍾離昊哲,這家夥是悠哉悠哉地漫步行走,就像午後散步般清閑。
“張黔竺死得真憋屈,不僅被巨石砸,還要遭受神魂偷襲,真是倒黴透頂。”薑恒暗自嘀咕,同時對鍾離煦有了部分理解,對方確實和鍾離昊哲截然不同。後者如君子般坦蕩蕩,堂堂正正,光明磊落。前者卻是善用手段以最小的代價獲取最大的收獲。
倒也不能說鍾離煦陰險狡詐,對待敵人從來都沒有“陰險狡詐”之說,自古以來有且僅有成王敗寇。
兵不厭詐,盡可能地減少不必要的損失,何樂不為?
下方,鍾離煦貌似悠哉地漫步而行,心底卻在暗自嘀咕:“媽的,還不出來?”
走出數百丈外,鍾離煦多少有些不耐,險些就要率先出手逼出那藏在黑暗中的敵人。
“血劍門的隱匿之術似乎也不算一無是處嘛。”虛空中,長孫虛譽嗬嗬笑道。
“你以為鍾離煦沒有發現袁學聰那小廝的蹤跡?”鍾離晟業不屑道,“血劍門的隱匿之術頂個毛用,數百年前就對老子無效了!身在同階,還想對鍾離煦隱匿身影,待會兒有得讓他倒黴的。不信咱走著瞧!”
“拭目以待,哈哈!”長孫虛譽大笑,聲音嘹亮,震得薑恒耳朵轟隆作響。
“話說,剛才那些隨我們進入域門的修者怎麼都不見人影?”薑恒忽然想起這個問題,他們幾人出現在斷崖山脈直接進入虛空,域門隨之消失,再無人出現。
“那些家夥被本公子扔到戰魂神山去了。本公子也不算虧待他們,丟他們去看七衍門和霸磬門的大戰,可比這邊激烈多了呢!”小樹妖很“厚道”,免費傳送諸多修者去看大戲。薑恒無語以對,但也清楚小樹妖的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