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後校務處做出處理方案。肩扛式進口攝像機,折舊後三分之一的費用兩萬五千元由我賠償。
我連哭都哭不出來了。
後來的許多天我都在四處籌錢,沈菲陪我走遍了這個城市所有的小額貸款公司,但最終我分文未籌到。第五讓沈菲給我帶話,要替我還債,我緊閉耳門聽都不要聽。沈菲建議找豫北時,我動搖了,我真正承認自己最醜陋的就是那一天,我居然無奈到向已經分手的男朋友去借錢。而我和豫北分手時,他沒有提過錢,他知道我拮據窘迫但狠心沒有提錢,他當時很努力地想做到無情無義,想徹底了斷我的念想,怕我忘不了他,或許也怕我死不淨心不放他走。我的處子之身給了他,我最美的少年時代給了他,他認定我不能甘心,怕我反悔!不止是錢,他走後幾乎就再沒有露麵,一絲一毫的奢望都不敢留下。我難過,但沒有感到委屈,也沒有怨艾,不知道為什麼。莫說我明白他的苦衷,即使成心傷害我,我也對他恨不起來,反比過去更加惦記他想他。他的決絕,沈菲稱之為無情無義,我卻稱之為用心良苦。愛總是沒有道理的事情。
我甚至覺得淨身出戶才是最尊嚴的選擇,才會讓豫北將來想起時不至於低看了我。但我斷想不到,山窮水盡的時候,錢就是吃人的狼,麵對這隻餓狼,十幾歲的我根本沒有辦法保全體麵,也沒有餘地顧念自尊。我竟要返回去跟豫
第一卷
019
北找錢了,雖然我想著救急,今後會還給他,但我知道在別人看來,這就是訛他,一點申辯的意義都沒有!
然而就是這樣肯丟開臉麵豁出去,我都逃不開一個命字。我沒有聯係到豫北,我給他發的短信石沉大海。後來著急間打到公司才知他陪家人出國去了,未必能收到我的短信。我絕望了,而第五宏途在那天夜裏來找我。
我不能忘記那個夜晚,天上一直雷電交加卻遲遲不下雨,我從遠郊的一家貸款公司趕回學校時,看到閃電映亮了七號樓下那部黑車,我打了個深深的寒顫,有一種不祥的預感陰陰朝我包圍。
第五不是從車上下來的,是從七號樓的燈光裏出來的,他一麵打電話一麵向我看過來,我站在黑暗裏。
看見他時我想起我背包裏的刀,是過去打夜工放在包裏防身的裁紙刀,但是我很快發現自己沒那個勇氣。
世上有很多吃了虧打落牙齒往肚裏咽的事。隻是我吃的虧太重了,他割我一塊肉行呢,他怎麼可以把我髒了。即使窮即使失戀,我還是那個清貧的自己,可現在我什麼都沒有了,用多少錢都換不回原來那個清白的自己了……真髒,身邊的一切都髒!下午的場景也跑進腦子裏,雖然虛驚一場,可是糟心透了:我站在從那個老頭子嘴裏吐出的團團煙霧裏,濃霧裏老頭子眯眼說話:“你早該一個人來了,之前就不必帶那個同學來,本來我這貸款公司,是得有個抵押,不過你這孩子叫人看著心疼啊。”他走上來捉我的臉:“看這小臉兒……”“回來了?”第五已經站在麵前:“沈菲說你四處找錢,跟五哥說一聲不就得了……”我猛地錯身走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