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這個世界多麼讓人失意,我們都應該做到不悲觀自棄,也不急功近利,當然前提是你有基本的生存條件。
在這個自由獨行的城市,夜不能寐時,就感覺自己是快要窒息的寄生蟲。不停地向上喘息,又不停地向下墜落。我想人最受不了的是,除了在困境中對美好的向往無望,還有就是剛有了一點生機,卻又墜入了懸崖。
四月,陽光明媚。我的心也常常隨蝴蝶飛起,隨白雲舒放。
做一個底層的平凡人並不可悲,但一個甘於平庸的人還妄自尊大,那才是可悲的。
眨眼間,一個物體轟然從樓頂墜地。我們全教室的人都莫名驚詫,齊刷刷地盯向窗外。玻璃窗外的草地上,離我的視線僅幾米之遙,一個人平躺在那裏。立刻,全世界都沸騰了。
有人跳樓自殺了。頓時,我覺得我們身體裏出現一個個無法彌補的空洞,沒有誰知道該怎麼填補,除了愛,除了上帝。
我隔著玻璃窗,看見有白衣使者在施行搶救,現場四周圍攏了人群。隻是搶救無效,屍體很快被蒙上白布。風雷雨電,霎時襲擊而來,麗日晴天變得天昏地暗。
除了對死者的哀痛,可悲的是,整幢大樓的同學們紛紛奔走相告,好象在看一場馬戲。
澤文激動的告訴我,那是我班上的同學周玲,是周玲跳樓身亡。周玲與我同班,跟澤文有過一麵之緣。我連忙戴上近視眼鏡,像是要確認,卻隻木在位置上,不想動彈。周玲,一個安靜落寞的孩子,被上帝召喚回去。一路走好。
沒有言語,沒有感想,隻想等待上蒼的審判。或上天堂,或下地獄,或許人生本是夢一場。
聚了散了,誰沒有離開的那一刻呢?
終於放下這個世界了,徹底崩潰了。如果舍得放下,那麼離開便成為一種解脫,那麼請一身輕鬆的離開。逝者,安息。
沒有惜別,沒有淚水,毫無牽掛,毫無留戀。悄悄地等待,靜靜地守侯,最終惟有恐慌。生死由命,富貴在天,原來全是一場虛幻。
流言蜚語就是那鋪天蓋地的灰塵,蔓延開來,有的說周玲畢業沒工作而自殺,有的說她被男朋友甩了,感情受到重創而自殺,眾說紛紜。關於這些,我不屑一笑。
最後聽高露露說,周玲最近因為工作與愛情的事情與父母大鬧一場,父親還扇了她幾個耳光,釀成如今的悲劇。周玲平時沉默寡言,原來她也出自農民家庭,家境跟我一樣,可見一般。老家父母都在落後山區以耕種為生,可想而知,父母對她抱有多大的期望。而她臨近畢業找不到工作,背負著極大的壓力,自己一走了之以求解脫。
高露露還向我透露說,別看李冰皎一身光亮,其實她也出自農民家庭,靠自己有幾分姿色,上大學後隻搖身一變,化成美女,盡享大學的天倫。
現實太沉重,很多人,都想將自己裹在蜂蜜裏。要麼花前月下,要麼金字塔下,過上優哉遊哉的日子。事實上,當一個人沒有獨立的經濟,比較而言,物質狀況還處於匱乏,心理一旦失橫,那麼他還有什麼幹不出來的呢?
這種時候,家便是唯一的嬌寵,如果讓子女感覺,連家人都拋棄他了,那他為何不可以自我拋棄。
那種隻管拿大人的錢,替家人買油鹽柴米的時光,確實是金色的,但也是一去不複還的。那種隻管刻苦學習,什麼都不用焦慮的時光,或許是銀色的,但也是一去不複還的。
純淨的總是短暫而幸福的。
父母若想子女高大,不是錦衣玉食,不是強迫他們出人頭地,不是讓他們走固定的龍鳳之路。父母隻要經常地擁抱他們,特別是在最危難的時候,讓子女感受到被愛,還有愛,那麼總有一天,他們會在父母麵前變得高大。
如果一個人心中有通往神聖殿堂的階梯,那麼他便可以克服一切困難,包括死亡。
那階梯就像真善花園中的蓮花,隻可感受,不可碰觸。但它淡雅的清香,會消失在空中,沉靜在人們身上,無論它消失在何處,隻要用心感知保存,它就會在何處永生。
人們常說自信是美麗的,而我覺得自嘲的人也很動人。自嘲的人,有淺淺的自卑作祟,這份自卑不是自我放逐,而是頭腦清醒的自我追逐。他知道自己的缺陷,缺憾什麼,需要什麼。這份自卑,可以拉近人與人陌生遙遠的距離,讓人親切。
從自卑到自嘲,說明他已懂得衝破心的樊籬,能勇敢地麵對自己的不足,超越了私俗。這種超越讓佩服,為之感動。我想,我仍舊在去往自嘲的路上。
從容麵對生活中的挫折與傷痛,堅定地朝著自己的方向邁步。不必急於向別人看齊,始終記得,輝煌成就,美好生活,不可能唾手可得。我們要穿過怎樣的槍林彈雨,經曆怎樣的苦澀悲慘,積澱多少生活的辛酸才可能達到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