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定大山(1 / 1)

走在小路上,我依稀看到前方有個熟悉的影子。他背對著我,擋在路口處。我跑近幾步,思忖會是誰呢,覺得身影很是熟悉,於是加快了步伐。

我走到與他隻有幾步之遙時,他聽見腳步聲,忽然轉過身來。我驚詫住了,沒錯,他是阿水。

我見他一眼惺忪的樣子,撫摩著他問,阿水,怎麼一大早,你一人呆在這裏做什麼?

我在等老師啊。

等我做什麼?我自己去買書就可以了,你不用去的,快回去吧。

阿水指著眼前的路說,不是的,白老師,我聽說這條路很危險,曾有野獸出沒,村裏有小孩在此被狼叼走過,所以我來護送老師的。

我感動得差點熱淚盈眶,鼻頭一酸,一把抱住他說,大白天的,老師不怕,我們要勇敢堅強才是。

我強不過他,阿水硬要跟在我身後。

直到出了大山,可以看到太陽河鄉的景貌,阿水才止住腳步。

阿水伸出小手指對我說,還有白老師,我怕你走後,就再不回來了,我想跟你有個約定,可以嗎?

有種無法形容的感覺,仿佛天使襲身,讓我瞬間進了天堂。我蹲下身說,我會回來的,相信老師,我肯定回來。

我伸出小指頭,與阿水拉勾,聽他說,白老師要回來教我們,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阿水說完轉身要跑,我逮住他問,你剛才擔心我路上有野獸,那你現在一人回去,我怎麼放心?你不怕嗎?

隻要老師不離開我們,我什麼都不怕。阿水露出天真一笑,就蹦蹦跳跳地往回路去了。

我相信,愛是一種強大的能量,愛是人類最美好的語言。

經曆過神聖光輝洗禮過的靈魂,是以愛為擔當的。用愛來承擔不幸與罪惡,用愛來化解仇恨與苦痛,那需要多大的擔當?在這裏,而我心中的愛時時漲得滿滿的。

不僅愛,而且要懂得如何愛。不要隻愛翠綠的樹枝,枝葉會掉落,我們應該愛整棵樹,青翠的樹枝、飄落的葉還有凋零的花,都在我們愛的範圍之內。這樣,終有一天,我們會擁有整片森林。

一天,李姝給我打來電話,與我閑聊半天。

聽她的口氣,她好似成了闊太太,隻可惜是二奶。我沒有要求她透露有關她的信息,隻任她口若懸河地說。

她說,她傍上了富爺,年齡懸殊二十幾歲沒關係,對方是權錢在手,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何況一個女人。不知多少女人想拜倒在他腳下,還沒那個福分。我是幸運,他才如此看得起我。

她還說,看準對象後,關鍵懂得抓住男人心,就好象放風箏一樣,懂得如何放,如何收,他才舍不得離開你,對你百依百順,什麼房子首飾全來了,那簡直是人間仙境。

我一言不發地聽李姝的言論,勸導不了她,就作她忠實的聽眾。

人有時候是需要釋放的,訴說是一種發泄,所以我理解李姝。事實上,我們之間的鴻溝是越發大了,幾乎徹底屬於不同世界。

不知道為什麼,聽了李姝的話,我的心陡然難受起來。魂靈的對白是需要對手的,就和下棋一樣,勢均力敵、分庭抗禮才能長久維持下去。而李姝的一言一語,已經絲毫沒有趣味。

李姝就好象一段破碎的音樂,本有著優美的韻律,隻因為搭錯調,湊出的樂曲讓人產生無法預期的驚恐。

我這樣孤孤單單的日子,何時才有盡頭?因為飲食不好與幻想過度,我瘦成皮包骨,身體非常柔弱,偶爾頭痛厲害。

蜷縮在溫暖的小窩裏,手裏捧著自己喜愛的書,就擱不下,幹脆挑燈夜讀。

這個時候,文龍的影象如浮漂,泛濫在我的腦海裏。

如果此刻,他在我身旁該多好,他最近過得怎樣?會忙些什麼呢?

據古希臘神話說,人類男女原本是同體的,後來才被分開,就好比一隻完整的蚌殼,被強迫分成兩半。正因為原本同體,分開後不免相互想念,所以便誕生了愛情。

對於這個傳說,我深信不疑。

獵手有著殘酷的征服欲望,如果真愛一個人了,自己是否會毫無知覺地變成獵人。即使獵物是鯊魚、虎豹,自己也渾然不在乎,甚至付出任何犧牲都在所不惜。

牽腸掛肚的包袱,累贅一身,我應該卸下心靈包袱。這樣,才活得輕鬆有生色,我便可以全力以赴,從而一身矯捷地向前奔。

我是個堅持原則的人,寧願真誠善良,獨立地立在風口浪尖,也不願成為所謂識時務的聰明人。

我可能不聰明,卻愚笨地相信,木頭是鈍,但隻要堅持削成矛狀,會比真正的矛更鋒利。

文龍的模樣,就好象這寒冬的冷風,吹拂過我們曾經甜醉的愛戀,不留一絲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