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朵流連忘還,蒼翠的山顛,雲霧繚繞。有幾隻鳥雀,撲騰著翅膀,一掠而起,輕輕地飛翔在空中,發出悅耳的啼鳴。絢爛的各色小花,姹紫嫣紅地開在山包上。花粉伴著光陰蒸騰飛舞,空氣裏洋溢著濕潤的植物氣息。
我們坐在山腰的一個亭子裏。我說,你有什麼難言之隱,告訴我好嗎?無論我能否替你分憂,你突然之間就變了一個人,叫我如何接受?
沒什麼。他站起來,兩手抄在褲兜裏,眼睛死死盯著遠方的山說,我們分手吧。
我知道,愛不過是一場風。原本天真地以為自己找到真愛的歸宿,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可是這樣的結果最終還是來了。
我斷斷續續地說,你說```什麼```,給我一個理由```可以嗎?
沒有理由,或許是不愛了吧。他如此輕鬆自如地說,謝謝你,這一年多來的陪伴,跟你在一起的日子,我會永遠記起。
僅僅就這些嗎?你說的是真的嗎?我奪步過去,拍打著他的胸。
他捉住我的手,毅然堅決地說,這個想法我早就有了,隻是現在才跟你坦白。
我不相信,你騙我,為什麼要騙我,你有什麼苦衷說出來啊。對了,快到愚人節了,你是不是故意玩弄我?
希望你明白,這樣對大家都好,我們在一起不會有結果。
是你父親反對嗎?你放心,隻要你等我,隻要五年,我們都還年輕,五年內我一定可以擁有充足的物質````
不是,我隻是曾經愛過你,但現在已經不愛了。
我們不是說好的嗎,不需要海誓山盟,隻把我們的愛做成標本,一輩子守護嗎?
他冷冷地說,你真覺得我們般配嗎?
他的這句話強烈地傷害到我的自尊,仿佛鋼針刺進我的肌膚,刻骨的疼痛。
我的眼淚蜂擁而出,如同冰雹雨不期而至。我撕心裂肺地撲向他。他轉過身,不理睬我,依然定定地看著遠方說,我走了,你自己好好保重。
我獨自一人呆在原地,沒有任何思想,除了徹骨的痛,什麼也說不出。
我們的感情就好象那斷了線的木偶,不再被控製,無拘無束,沒有意識,連機械地動作都沒有了。
我癱坐在地上,淚眼朦朧地看著眼前的樹木。綠色的葉片上,遍布細小的脈絡,葉片的邊緣,是柔和的波線形。我的眼淚滴到葉片上,葉片輕微地晃動,然後撐起來,仿佛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
或許我應該學會葉片的生活方式,振作起來,就當什麼事都沒有發生。可是愛一直是我精神世界的全部寄托,沒有恒久的真愛,難以預想,我是否還能好好地活。
我這個素麵朝天的布衣女子,一直對文龍很放心,認為自己的愛很保險。如此看來,我仍舊難以相信,文龍會玩弄我的感情,他絕不是個隨便的男子。
在這個世界上,某些人的緣分,就像那夜色中的曇花,見不到光亮,黎明之前,它便自行凋謝,永不再開。我與文龍的情感,絕不屬於這樣的情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