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宇凡現在的狀態，白玉見過，這是壓抑太久一次性爆發之後，所帶來的後遺症，其實，也談不上什麼後遺症，隻不過，是在散發心中的怨氣罷了。
換成別人恐怕不會變成王宇凡這個狀態，王宇凡成這樣，是因為他的家庭條件所造成的。
乖寶寶好孩子沒錯，可家裏生活極差，壓力重重，多年下來他都一直在壓抑著自己，如今突然得到一個發泄的渠道，就如洪水衝出了閘口一樣，一發不得收拾了。
白玉歎了口氣，輕聲道：“住手吧。”
聲音很輕，卻如晨鍾暮鼓一般，精確地傳進了王宇凡的耳朵裏，或者說，聲音如同天威一樣，傳到了王宇凡的腦海中，讓他不自覺的停下了自己的雙手，雙眼眼漸漸恢複了清明。
王宇凡起身，看著身下已經麵目全非的耳釘哥，又看了看自己的鮮血流淌的雙手，沒有想象中的驚慌失措，反而有一絲輕鬆，一絲平靜。
從這一點看，他的心理素質真的很不錯，這可能有他受了這麼多年壓抑的緣故在，但，心理素質很好，這倒是真的。
王宇凡目光流露出清明之後，開始轉身走向白玉，他的一切變化，都是眼前這個男人帶給他的。
琪琪緊張的跑到王宇凡的身邊，心疼的看著王宇凡滴血的雙手，幾乎快要哭了出來。
王宇凡微微一笑，搖了搖，想要摸摸琪琪的頭，卻因為自己的手上都是鮮血，而作罷，可眼神中的寵溺，卻是毫無遮掩的。
“謝謝您。”
王宇凡走到白玉身邊之後，沒說別的，隻是說了一句謝謝，多餘的話，他相信，他不用再說了，他隻需要聽就是了。
白玉點了點頭，笑道：“怎麼樣，舒服嗎？說說什麼感覺。”
白玉這個問題，其實很好回答，隻要說出自己的感受就是了，可王宇凡卻認真仔細的低頭想了想，好像要把所有的情緒都搞清楚一樣。
半響之後，王宇凡才抬頭，對著白玉微笑道：“舒服，很輕鬆，很暢快，很有一種快意恩仇的痛快。身體都輕鬆了很多，好想多年來的沉重，都一掃而光了一樣。”
白玉哈哈大笑，點了點頭，笑道：“那你，喜歡這種感覺嗎？就是這種痛快淋漓的感覺。”
王宇凡微微皺眉，想了想，對著白玉搖頭道：“是很痛快，可，我並不喜歡打人的感覺，或者說，我不想隨意的找別人的麻煩，我更想的，隻是平平淡淡，沒人欺負我，我也不欺負別人這種。”
白玉這會還真是對王宇凡有些刮目相看了，經曆了這些之後，還能夠守住本心的人，可不多，而且，守護的還是善良，這就更加少見了。
當然，這都是王宇凡自己的選擇，與白玉無關，他不是在布置棋子，也不需要王宇凡為他做些什麼，更不需要王宇凡加入地下世界。
他隻是，給王宇凡一個機會罷了。
白玉輕輕點頭，笑道：“行，怎麼做，做什麼，那是你的問題，不是我的，我該給你的，隻是一個機會，一個，不被任何人欺負的機會罷了，至於結果怎樣，隻能看你了。”
說完，白玉摸了摸口袋，卻發現手機沒有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