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青山趕到的時候,連宋詩意的影子都沒有看到。他歎了一聲,頹喪地往回走。宋詩意的脾氣火爆程度他是知道的,先不提他沒看到她的沮喪,就是宋詩意將來的怒火也夠他受的了。祝青山不知道,宋詩意即使在生氣,也不會對他發火。
宋詩意等不到祝青山後,是很想一直等下去的,奈何宋詩文做了鐵麵將軍,怎麼也要拉她走。
不怪宋詩文,這畢竟是宮裏,她們要見的是皇後,那是耽誤不得的。
宋詩意滿腔希望化作怨恨,眼神也難得變得幽怨了。
皇後與沐王妃幼時是手帕交,所以看宋詩文很是喜歡。最重要的是,皇後極其不喜歡蘇貴妃,蘇莫挽又是蘇貴妃的表妹。而現在宋詩文先於蘇莫挽懷孕,讓她心裏很是舒暢,總不能讓蘇家的女人走哪都是最受寵的吧。
宋詩文也是個會迎奉的,嘴裏像是抹了蜜一樣的甜。把皇後哄得連手上的鐲子都取給了她。
“聽聞你還有個妹妹,不知道有沒有說親。”皇後知道宋詩意之前是和沐澤有過婚事的,現在換成了宋詩文,她有點八卦心理,想問問清楚。
宋詩文唯恐宋詩意尷尬,特意瞧了下她的臉色,發現宋詩意還在失魂落魄什麼都未發覺才放下心答話:“勞娘娘操心了,我那個妹妹和祝宰相家的兒子自小定過娃娃親的。”
“噢,那中間為什麼還要嫁給你夫君呢?”雖然不想宋詩文為難,可八卦大過天,皇後典著臉又冒出一句。
宋詩文早就知道有這麼一問:“因為家父一開始並不知道這回事,祝老爺不喜歡為官者也沒提。後來我們家敗了,祝老爺才把這話重新拿出來說,他是真好人”
“原是如此。”皇後醞釀了一會,心底翻起了波濤。
她並不受寵,在宮中很是寂寞無聊,聽聽宮外的趣事,是她唯一打發時光的方法。於是就想著把宋詩文留下來,一起多說說話:“你之前沒進過宮吧?”
“回娘娘,沒有,臣妾哪有這個福氣。”宋詩文謹慎地回答。
“福氣?”皇後搖了搖頭,宮中從來都不是福氣之地,也就宋詩文這種沒心眼的女人才會這麼覺得。不過這些話也不能對小輩說,皇後便收了口:“那不如你在這多住幾天,看看宮裏的風景,也陪本宮說說話。”
宋詩意的眼睛先亮了起來。
宋詩文見大家都樂意,尤其是她要抓緊討好的宋詩意也願意,便同意了。
可才一會,蘇貴妃便著人來請了,說要宋詩文過去赴晚宴。
宋詩文如臨大敵,拿求救的眼神看皇後。
皇後倒是想順了她,可是現在蘇貴妃正是氣焰囂張的時候,就是皇後也不敢得罪。
宋詩文心底那個恨啊,早知一開始便不應皇後留下,抽身便走。可是,世間最無用之事便是後悔。任宋詩文如何不情願,也得去。
蘇貴妃在宮中一直刁蠻跋扈,皇後怕宋詩文有什麼閃失,便讓自己身邊的一個大宮女隨她一起去。一旦有變,也好有應對。
這下,正好給了宋詩意空,她總算可以去找祝青山了。
宋詩文一進蘇貴妃的英華宮,便感覺到了一股不尋常的。果然,蘇貴妃當即就派了下馬威。
“給貴妃娘娘請安。”宋詩文這個安一請就是半個時辰。
蘇貴妃氣定神閑地坐在正上方,一句話也不說,隻看著宋詩文冷笑。
“我聽說你有違婦德,不知,有沒有這回事?”眼看宋詩文額角滴下了豆大的汗,蘇貴妃才不急不忙地問道。
宋詩文又急又累,卻還是低眉順眼地回話:“娘娘說笑了,那些小人之話,不聽也罷。”
“你的意思是,本宮耳根子軟咯?”蘇貴妃的聲調聽不出是笑是怒。
“臣妾不敢。”宋詩文連忙跪下,“臣妾沒有這個意思。”
“你跪什麼呀,快起來,有著身子的人還這麼沒深沒淺的。”蘇貴妃淺笑。
宋詩文暗自咬牙,你既然知道我有身子,幹嘛還讓我維持著半蹲著的行李姿勢,比跪還辛苦人。
“本宮就是奇怪,你才嫁進沐府今天啊,怎麼就懷了四個月呢?”蘇貴妃說完,和身旁的幾個宮女一起笑了起來。
宋詩文低下頭,不說話。
蘇貴妃卻突然發起怒來:“本宮問你話呢,你不聲不響的是什麼意思,怎麼,對本宮有意見?”
“臣妾不敢。”宋詩文咬著嘴唇,她實在不知道怎麼應付這個喜怒無常的蘇貴妃。
一旁的大宮女見她為難,忙走上前,給蘇貴妃行了禮:“貴妃娘娘,文側妃進宮可是滴水未進的,您不是說讓她來吃晚飯麼,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