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沐源有些遲疑,孤男寡女,又是深夜,恐怕於理不合。
宋詩文低下頭,眼底是按捺不住的失望:“如果不便,就算了吧。”
沐源不好意思起來,他走開幾步將笛子遞到嘴胖,低低地吹了起來。
宋詩文閉上眼睛,倚在樹上,眼淚默默地往下流。
借著微弱的月光,沐源看清了宋詩文麵上的淚水,他忖度著大概是為了那無辜的胎兒,卻也不知該說些什麼去安慰。
“兄長,你說這個世界,為什麼這麼不公平。”宋詩文仰臉哭訴,“我那麼努力,卻還是什麼都得不到。”
沐源不語。
宋詩文揉了揉眼睛:“小時候娘親不受寵,又是妾室。所以我什麼都得讓著妹妹,我爹從來都沒正眼看過我。現在嫁人了還是做妾,明明懷孕了,卻因為正室太過強勢,被逼滑胎。而我的夫君也是一味的要我忍讓,不肯為我出頭。我不明白為什麼,就因為不是正房嗎?我明明比宋詩意懂事,比蘇莫挽乖巧,為什麼討不了他們的歡喜。為什麼我那麼努力卻還是比不上什麼都不用做的他們。”
沐源心中微微觸動,他何嚐不是如此呢,明明比沐澤更努力,明明比沐澤更有能力。可繼承世子之位的,還是不是他。
宋詩文發泄完後有些後怕,畢竟是沐源啊,如果這些話被沐王妃知道,那麼自己肯定不會太好過。
“同是天涯淪落人啊。”沐源低低地歎了一聲,顧不不上男女大防,坐到了宋詩文身旁。
宋詩文這才想起,沐源也是庶出,也是那個承受著不公平的人。
祝青山眼見著七公主一天好過一天,便下定了請辭的決心,隻是不知道如何說出口。畢竟七公主也沒有完全好,更重要的是,他還想著向皇上討要賞賜。
這天,照例把完脈後,祝青山笑著詢問:“公主殿下近日可是好多了?”
“恩,幾乎已經痊愈。”七公主點點頭,她是極其冰雪聰明的人,聽祝青山這麼說,立即明白了意思,“祝大夫可是想走了?”
祝青山點了點頭:“祝某畢竟不是宮中之人,還是早些離開的好。”
“離開?你要去哪?”皇上正好來探望七公主,聽見了這麼一句。
“微臣拜見皇上。”祝青山連忙行禮。
皇上一笑,伸手扶起:“怎麼,宮中住得不妥當?”
“不是,隻是這宮裏始終不是祝某該待的地方。”祝青山自然不敢說是。
“也罷,我之前答應過你爺爺,絕不強留你。”皇上若有所指地望向七公主,“你這次立大功,朕本該賞賜你些財物,隻是想到祝宰相視金錢如糞土,你是他孫子,應該也是如此。所以,你自己提些要求吧,無論是什麼,我都會答應你。”
祝青山心內暗喜,他跪下身:“臣的確有一個請求,隻是有些為難,故......”
皇上忙打斷他的話:“無妨,你盡管提,朕一定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