黯淡地月光靜靜地照射進來,陳氏翻身坐起身,摸著身旁還有餘熱的床鋪。
她的眸子刹那間變得深沉起來。
“小枝。”她輕聲喚道。
外間立即走進一個丫鬟來。
陳氏咬牙:“看見沒,爺往哪個方向去了?”
小枝左右看了一下,不知道是在確認什麼:“回奶奶,看清楚了,大爺是往......是往......”
陳氏憤怒地拍著床鋪:“快說,羅嗦些什麼。”
小枝這才道:“奴婢看得很清楚,大爺是往文側妃的院子去了。”
陳氏微微閉上眼睛,好一會才道:“你下去吧。”
小枝諾諾地應了一聲,退回了外間。
陳氏的右手握成了拳,她盯著床帳,恨聲道:“宋詩文,我不會放過你的。”
第二日,宋詩文照例氣得很早,雖然懷孕,但是她並沒有好好養息。肚子的裏的孩子,對她來說,很大程度上是包袱。
她不敢對沐源說這件事,男人都是有血氣的,她怕他會抑製不住。如果這時府上有什麼得寵的小妾,她說不定會以孩子為賭注去陷她,可是現在府上她一個獨領風騷。蘇莫挽已經徹底地凋謝了,她縮在自己的天地裏,每天都是以淚洗麵,宋詩文甚至聽說,她已經瘋了。大概是因此,她漸漸懈怠起來,以至於她被帶到冷麵的沐太王妃麵前時,差點沒反應過來。
“母妃。”宋詩文鎮靜地上前行了一禮。她已經覺察到了氣氛的不對,沐澤都是冷臉瞧她,這就說明,一定有很不好的事情發生了。
沐太王妃喝令:“跪下。”
宋詩文震驚地抬起頭:“母妃,臣妾可是有孕在身的。”
“哼,有孕在身,也不知是不是孽種。”沐太王妃掃了一眼身邊的幾個嬤嬤,示意她們上前。
宋詩文自知此劫避不過去,叫人逼迫反而丟了麵子,不待嬤嬤過來,便直直地跪下身,淚如泉湧:“臣妾自進府,操持家務雖不敢說做到萬事俱全,但是事必躬親。侍奉夫君也算盡了“賢惠”二字。母妃這樣不明不白地將臣妾喊來,責令跪下,臣妾實在不知,做錯了哪裏。”
沐太王妃聞言,反而怒火更甚,她指著宋詩文的鼻子,怒罵:“你給我說說,你肚子裏的孽種,是何人的。”
“母妃。”宋詩文愈發鎮靜起來,雖然她不知沐太王妃知道了些什麼,但是現在她不能慌,她如果慌亂了,必然隻有死路一條。她聲情並茂地開始哭訴,“臣妾實在不知母妃在說些什麼,臣妾這一生,隻愛慕王爺一人,隻與王爺一人親近過,腹中胎兒,自然是王爺的。”
“母妃,千萬不要聽這個奸婦狡辯。”蘇莫挽從一旁步出,“待我傳來證人,她便無話可說了。”
蘇莫挽說完,輕輕擊掌。
宋詩文回過頭,看見曾在她身邊侍奉的丫鬟小蓮畏畏縮縮地走了過來。
她目中精光一閃,怒罵道:“賤婢,我素日與你並無冤仇,你收了多少好處要來誣陷我?”
“側妃娘娘,我並沒有誣陷你,我說的句句屬實,每次王爺走後,你確實有服避孕湯藥啊。”小蓮跪下身,抖索著說道。
宋詩文鬆了口氣,如果隻是這個,那麼還好說。她仰起臉:“母妃僅憑她一言便斷定臣妾於王爺不忠麼?”
“自然不是,我已經派人去過藥鋪取證,你,宋詩文確有購買過相關藥材。”沐太王妃說著咬牙切齒起來,“先不論你壞了孽種,便是私自避孕也是該死。”
“母妃明鑒。”宋詩文伏地,低低地哭訴起來,“兒臣服食避孕湯藥,實在是為王爺著想啊。”
“哦?你說說看,為我著想在哪裏?”沐澤麵色也是不善,他性子再好,也不能容忍宋詩文給自己戴綠帽。
“臣妾服食貴妃娘娘賜的安胎藥後。”宋詩意說到此處,毫不掩飾地哽咽了起來,“被太醫告知體內虛寒,短期內不易受孕,即使受孕,所懷胎兒亦會是殘缺。臣妾實在不想生出一個那樣的孩子,叫王爺傷心,才會那般。”
沐澤聽了,心底湧出歉意,這件事上,始終是他對不住她。
沐太王妃也遲疑起來:“既是如此,哪位太醫為你診治的,傳他上來說明白便是。”
宋詩文點頭:“是王太醫。”
沐澤立即著人去傳,家醜不可外揚,並沒敢說是來問這件事情,隻是喚他來給宋詩文看脈。宋詩文說的並不是假話,立即便對上了號。
沐太王妃的麵色稍稍緩解了一些。
“母妃,別聽這個妖女胡說,就算這件事是真的,也不能掩埋她和沐源有私的事實。”蘇莫挽指著宋詩文的鼻子,恨聲道。
宋詩文乍聽道沐源二字,魂魄盡失,麵色慘白。好一會,她才勉強鎮靜下來。她看著蘇莫挽,道:“姐姐,我素知你不喜我,可也不能這樣冤枉我啊,這可是會給王爺抹黑的啊。”
蘇莫挽冷哼:“我有沒有冤枉你,你心底清楚。”又將視線轉向沐太王妃,“母妃,那奸婦臉色如此難看,定是做賊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