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澤毫不畏懼地迎上他指責的眼神:“祝青山,你可別不識好人心,我都是為了你好。”
“為了我好,在你看來是,在我看來,不是。”祝青山橫眉冷目,“既然這件事情是你惹出來了,那麼,你最好可以給我交待。”
“你知道蕭玉喜歡宋詩意吧?”沐澤坐下身,慢悠悠地問道。
祝青山斂眉:“這些上次已經說過了。”
“所以我說我是為了你好,蕭玉這個人可不比我,他手段卑鄙,無所不用。現在他做了大將軍,而你什麼都不是,你拿什麼和他比?我給你在皇上麵前表現的機會,就是希望你可以超越過他。”沐澤極為痛心地樣子,“沒想到你還這麼說我,你以為我是真的為了你麼,我是為了詩意,我希望她可以跟她喜歡的人在一起。”
“你自己也說了,詩意喜歡我,所以蕭玉是大將軍也沒關係,她還是喜歡很普通的我。”祝青山微微一笑,如果是這樣,他也不能怪沐澤了。
“祝青山,可是婚姻不是兩個人的事情。”沐澤苦笑一聲,“否則的話,詩意現在就是在我身邊了。”
祝青山不喜歡聽到後麵一句話。
“祝家這邊還好,一切由祝老爺子做主,可是詩意家你想過沒有?我是旁觀者,我比你清。”沐澤耐心地為祝青山分析,“現在的宋家不比往日,急切地需要一個強有力的女婿給予他們支撐,蕭玉就是最好的人選,他現在官位大,又是宋老爺的救命恩人,是宋家人心目中女婿的不二人選,而你......”
沐澤輕輕一笑:“你在宋家人心目中,恐怕比我好不到哪裏去吧?”
祝青山不是笨蛋,沐澤這麼解釋了,他自然清楚。
“我告訴你,蕭玉那個小子,從小就開始覬覦詩意,他不會簡單放棄。”沐澤回憶起往事,咬牙切齒,“你知道我當初為什麼會棄婚嗎,我那麼愛詩意,怎麼會因為她家敗了就不要他了。”
“恩?”祝青山疑惑,“難道與蕭玉有關。”
“沒錯。”沐澤一拍桌子,目露凶光,“他當初對我說,詩意提前嫁給我,是故意設計,想拖沐王府下水,以減輕宋家的判決。”
“你相信了?如果是我,當時就不會相信。”祝青山自然不會有沐澤的憤慨,他一針見血地指出沐澤的問題。
“我,我自然隻是半信半疑,可是他又對我說,如果我不馬上和詩意撇清關心,就會賠上整個沐王府。”沐澤陷入痛苦之中,“我當時想著,詩意重要,可王府也重要,若是我知道宋老爺不過是個連死刑都判不了的參與罪,我無論如何都不會對詩意做出那樣的事情的......”
“我當時是想著,我出來了,說不定可以保宋詩意一命,可是我剛回到府內,就被母妃軟禁了起來。”沐澤眼眶微紅,“祝青山,你知道我有多後悔嗎?”
祝青山不知道如何麵對這樣的沐澤,在他印象中,沐澤一直是嘻嘻哈哈的人。可是,這樣的人,也會為了宋詩意悲傷吧。
“你,你千萬不要像當初的我一樣,你說是我先放開手,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你也會有不得已放手的時候?”沐澤說完話便告辭了,接下來,要祝青山自己思量。
祝青山回味著沐澤的話,深以為然。蕭玉不是沐澤,他的確需要打起精神應付,為了他和宋詩意的未來,他必須作出犧牲。
他必須作出一些事情來獲得宋家人的認可,隻是禦醫,他實在不願意。而且做禦醫,也不是什麼獲得認可的好途徑。
祝青山的任期是一月之後,祝均倒也不著急麵聖,眼前要辦的事情,是宋詩文的婚事。
雖然不如宋詩意那般疼愛,但在祝均眼中,到底也是親孫女一樣的人物。整個家裏除了趙姨娘,大概就是祝均最為關心這件事了。
宋老爺,那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祝均給過宋詩意扳指,那個東西他沒對宋詩意說過真正價值。祝家之前曾經出過一個皇後,扳指,便是那時候流傳下來的,一代傳一代,隻傳給兒媳婦。到了祝均這一代,因為他實在不太喜歡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如意,便私下扣了下來。見到宋詩意後,他心生歡喜,便給了她。為了表示不偏袒(雖然他的確有些偏袒),祝均便去小金庫取了幾樣金飾。
趙姨娘見了,千恩又萬謝。她倒是識貨之人,祝均拿出來的這些物件,比宋老爺給的還要強些。隻不過沒那麼多而已。
宋詩文的嫁衣是由趙姨娘親手縫製的,還算漂亮。蓋頭是個細致活,宋詩文自己攬了下來,她的繡工不錯,雖然不能用很名貴的布錦,陣線,但勝在精細。
如此,宋詩文的嫁妝,倒也張羅得像模像樣了。隻是與財大氣粗的蘇家相比,還是差了一些。
出嫁的那天,風和日麗。可是還沒出門,宋詩文便覺察到了不對勁。當年宋詩意出嫁她是見過的,如何排場她不要求,可是至少,沐澤得來吧。就算沐澤要委屈她,沐王府總該來個長輩。可是,現卻隻來了個管事的嬤嬤。沒有高頭大馬俊兒郎,就是禮樂隊,看起來也不甚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