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七章 心魔(十五)
“獨孤兄弟,想必當年那一場驚世駭俗的少林寺決戰,其中另有別情吧!”
見到軒玉兒走遠,鬼穀子轉過身來,看向了一旁的獨孤博。
獨孤博神情有些蕭索,淡然地說道:“武林紛爭,古往今來,不過恩怨情仇四字,我年少時候以為自己能夠逃脫得了,可是如今看來,我亦深陷其中,倒不若前輩這般隱世塵外,看淡江湖。”
“哎!”
鬼穀子暗歎了一口氣,仿佛想起了前塵往事,突然唱起了一首小調,悵然離去了。
獨孤博哪裏不知,這前輩是想留給他和這位蒙麵女子單獨的時間。
此刻,已經醒轉過來的蒙麵女子正目光充滿殺機地看著他,卻不言語。
獨孤博冷冷地看著此女,沉吟了半響,方才說道:“你叫什麼名字?”
女子冷哼了一聲道:“你還不配知道我的名字!”
“那你為何要殺我,我和你有著什麼關係?”
“我隻是一個殺手,殺手殺人,隻有一個理由,就是有人要你死!”
女子麵無表情地說道。
“你是殺手?”
“怎麼,不像嗎?”
“你既然不能完成任務,何不就死!”
“被你困在此地,我和死人無異!”這女子好像說著和自己無關的人一般,仿佛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了。
獨孤博看著她,突然想起了初識亓官婉兒的種種情形,和她如今說話的模樣倒是十分相像;眼中不免溫存了幾分。
突然心中一動,走到了此女麵前,雙指尖一並,可見寸許長的劍氣,走到其後麵,嘩嘩一劃,女子的背頸也就露了出來。
“你想做什麼,你個流氓,你若敢動我一根毫毛,我定然你生不如死!”
女子頓時劇烈地扭動了起來。
獨孤博定睛一看,一行清淚也就劃過了臉龐,隻見蒙麵女子後頸處有一朵嬌豔的玫瑰花胎記,就算旁人和亓官婉兒再像,可是這胎記卻是做不得假的。
難道她真的是婉兒,獨孤博心中一陣熱流湧動。
他頓時走到了蒙麵女子前麵,抱著她扭動的嬌軀,高興地喚道:“婉兒,婉兒!”
卻被那蒙麵女子當口一咬,咬住了他的肩膀,生生將其一塊血肉咬了下來。獨孤博疼痛萬分,方才放開了她。
看著她,卻是生不起氣來,心中驚喜萬分。
“呸!”蒙麵女子吐了一口血水,冷冷地看著獨孤博道:“哼!你若再對我動手動腳,我就死給你看!”
獨孤博無奈,知道定是那陳陽明做了什麼手腳,方才會讓亓官婉兒的性情大變,也不認得自己了。
不顧自己的傷痕,也就趕緊離開了小屋,找到了鬼穀子道:“前輩,那人定是我的夫人,亓官婉兒!”
看著獨孤博如此狼狽,鬼穀子道:“獨孤賢弟,她就是亓官婉兒,當今皇上的三公主?”
“正是!”
“哪為何賢弟先前沒有認出?”
“先前在下卻有懷疑,可是不敢肯定,現在想一想;她為何能夠不懼前輩的軟筋散,乃是因為當年一位道人贈給了當今皇上一枚丹藥,被她服用後,就能夠百毒不侵了;且如今我方才想起,她身上散發的那股香味為何這般熟悉,卻是數年前我每日每夜都能聞到的那股香味,婉兒的味道。
剛才我亦檢查了她後頸處卻有玫瑰花胎記;這種種跡象表明,她確是我的夫人,不是別個。”
獨孤博神情顯得有些激動。
鬼穀子沉吟了片刻,淡淡地問道“那為何她不認識你,且還將你看做必殺的仇人!”
“我猜想,定是陳陽明在婉兒的身上做了手腳,我希望前輩能夠助我查明緣由。”
鬼穀子摸了摸自己的胡須,笑道:“這世間竟然能夠有讓人忘卻前塵,性情大變之法,倒是頗為符合老夫的胃口,賢弟,此忙就算你不說,老夫也幫定了。”
於是接下來的幾日,鬼穀子做了一些準備,並麻醉了蒙麵女子的神經,開始以各種匪夷所思的辦法開始在蒙麵女子身上實驗了起來,獨孤博在一旁,也提出了不少自己的見解,二人倒是相處甚歡。
軒玉兒則會在另外一間修葺好的房中為獨孤博和鬼穀三人做好飯菜,等候他們共同進餐。
當軒玉兒知曉獨孤博肩上負傷後,甚是心疼,卻又不敢表現得過於關心;每次吃飯都是相顧無言。
這幾日獨孤博心中掛念著亓官婉兒,加上有意疏遠軒玉兒,畢竟不願意將她也卷入到江湖紛爭中去,卻是讓軒玉兒有時候孤獨苦痛地自己偷偷落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