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冰冷的病床上,感受著身體裏麵那個冰涼的機器不停地翻攪著,那種身體上的疼痛已經比不上她心裏上的千分之一。
在手術之前她特意的沒有要求用麻藥,她要讓自己記住此時的疼痛,這樣才能讓她時刻謹記著這一份疼痛,謹記著自己的這一次教訓。
手術完畢臉色慘白的千若離被推出了手術室,洛言一直在手術室的門口等著,在這段時間裏受盡了心裏上的煎熬,他親手殺了自己的孩子,心裏也同樣在滴血。
在聽到醫生說千若離拒絕打麻藥的時候,心裏更加的疼痛,她這是一種變相的懲罰,在懲罰自己,也在懲罰他,讓他們兩個都記住他們是怎樣失去的這個孩子,就算是這個孩子本就不能要,但是她還是無法原諒自己,她沒能保住它。
一臉蒼白的千若離並沒有因為手術而沉沉的睡去,而是睜大著眼睛看著自己的骨肉是怎樣一塊塊的從自己的身體裏剝離。
一直到那種空洞的眼神到被推出手術室她都是雙目無神的聽著天花板,看著這樣的千若離,洛言也心疼,想要跟她說說話,但是每一次開口她沒有給出回應。
她把自己深深的藏在自己的世界裏不願意出來,不願意跟人交流,甚至是洛言,她都不想去理會,甚至都不願意看見他。
那是他們兩個孩子,她知道孩子沒了不光自己痛苦,他也痛苦,可是就是在心裏上,她無法釋懷,無法不讓自己去計較,讓自己學會放手。
洛言一直這樣靜靜的看著那個躺在病床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天花板的女人:“你累了,休息一會兒吧。”
看著這樣的千若離,讓洛言更加的內疚,他說過要給她幸福,讓她快樂,可是他連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讓自己的小嬌妻不開心,失去了自己的孩子,這樣的生活讓洛言有點壓抑。
接著一連幾天洛言都沒有去部隊,時刻的在醫院裏陪著她,而白國軍也知道了這件事,來醫院看了看,想要試著勸千若離兩句,但是看著那個日漸憔悴的外甥女,他也心疼。
明明幸福的小兩口怎麼就遇到了這樣的事情,孩子沒了誰都會傷心,但是那也是迫不得已的事情,說白了也沒什麼好可惜的,隻能說那個孩子來的不是地方。
所以,白國軍讓自己的老婆留下,好好的照顧著千若離,白天舅媽陪著,晚上洛言陪著,而千若離每天就像是一具行屍走肉一樣,不說話也沒有表情,你讓她做什麼就呆呆滯滯的做著。
這樣的日子一天天的過著,一個星期洛言給她辦了出院,原本以為回到家會好一點,可是沒有想到,回到家的情況比在醫院還要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