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八小時前)
別看偌大個“手術室”葬禮一般安靜(別說,等會兒可能還真成某人葬禮了……),如果你把眼神兒抬高一點,再抬高一點,你就能看見那黑壓壓一片、像抱團的蚯蚓似地攢動著、蠕動著、搖動著、扭曲著……的人。
“簇擁者”們在“手術室”外臃腫地堆積著,學家氣息濃厚。斯科特不知該怎麼準確稱呼他們所在的那個有座位的地方。思前想後,他覺得“觀眾席”最貼切。他們交頭接耳、指手畫腳、急不可耐、生機勃勃;他們……他們中有人活生生在吃爆米花……學家們毫不介意摩肩接踵。他們座無虛席,他們滿腔熱情,讓斯科特領略到了試驗的重要性。
不過一切並不喧鬧。玻璃把他們框在了另一個世界。或者對他們來說,玻璃“裏麵”是另一個世界。
斯科特視線落在右邊“觀眾席”戴淺藍色帽子的男人身上,覺得眼熟。那不是……他瞳孔都放大。
……史蒂夫?
他驚訝於自己的判斷。因為這位先生顯然有完好的兩隻眼睛(!),年齡也比史蒂夫大。他也沒戴耳機。但是他的體型,他的相貌神態,無一不在轟轟烈烈向斯科特咆哮:他就是史蒂夫!斯科特視力很好,他一直引以為傲。
現在斯科特的表情,活像被某個土匪當眾敲了一玉米棒子。
難不成,那是史蒂夫的父親?他一個激靈。
就算是他父親,這男人顯性基因也太多了點。
自己一定中邪了。他想。
……
“觀眾席”上,男人居高臨下看著斯科特,看著後者驚訝到心坎兒上的神情,臉上一抹壞笑。“怎麼?看著像史蒂夫?”他想,“嘿嘿,誰叫我們一模一樣呢?”
他的眼神犀利而敏銳。——他的視力也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