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邦加變身白翼老虎成為了梅朵的坐騎,本來阿塔什也要一起騎的,可他滿地打滾、連嚎帶叫的死活不讓,最終還是梅朵騎老虎,阿塔什步行。
有了“交通工具”,隊伍的行進速度就明顯提高了,圍繞他們遇險的林地一周,他們足足找了六個小時,所有馬車可能路過的地方都找了個遍,終是沒有納比和勞拉的影子,連車輪印都沒有,因此梅朵認為納比和勞拉可能已經安全下山了。
其間邦加喊了七次餓,甚至賴在原地不肯走,要罷工!梅朵知道自己悄悄藏下來的烤兔肉是留不住了,最後隻好拿給他吃,吃飽了,他才肯乖乖幹活。
基於安全方麵的考慮,阿塔什體內毒液未清除幹淨,夜宿山林恐怕再度遇險,幾人決定趕夜路下山,因為邦加這個東道主說知道一條近路,可以一個小時之內下山進城——他太想看看外麵的世界了。在他以往碰到的為數不多的人裏麵,無論是誰,見到他就要麼跑得無影無蹤,要麼喊打喊殺,連他自己也不知犯了什麼錯,會這樣遭人憎恨,他可從來沒吃過人。沒有人像梅朵這樣,不但不殺他,還給他肉吃,喜歡他,關心他,還給他做人穿的衣服。
提到這,就要引申到下山之前的準備了。有了邦加這個指路明燈,下山顯然不再是問題關鍵,重要的是,他這副尊容要怎樣麵對其他人。由此,梅朵突發其想,讓阿塔什重新點一堆火,自己則就著火光,用多餘的一頂帳篷給邦加做了套新衣服(針線還是收拾帳篷時候發現的,是納比和勞拉遺落在帳篷裏的),以及一件帶兜帽的鬥篷,這樣就不用擔心他驚人的耳朵、尾巴和翅膀嚇到人了。
起初邦加很興奮,對於新奇的東西,他總是無比好奇,可穿上之後就顯得不那麼開心了。他本來就不習慣穿衣服,帳篷硬硬的料子更是讓他不舒服,直嚷嚷著要跟阿塔什換。阿塔什才不理會他,直接轉過臉去裝作沒聽見。
“這個東西要怎麼穿?穿上它就看不見我漂亮的翅膀了!”邦加提著兜帽鬥篷發呆,在漂亮與安全這個問題上仍然糾纏不清。
“對,就是不要讓人看見你的翅膀,否則你會惹來殺身之禍的。”梅朵收拾起滿地的零碎物品塞回空間袋,示意阿塔什熄滅火堆,繼續趕路進城。
“那是他們不懂欣賞,愚蠢的人。”邦加不服氣地噘起嘴巴跟著走,尾巴不開心地擺來擺去,“真搞不懂你們,為什麼不生出一身漂亮的皮毛?非要穿衣服,一點都不好受!”
“如果人人都喜歡漂亮的皮毛衣服,我想你將會是第一個被獵殺的對象。”阿塔什上上下下掃了他一遍,然後嘲諷道。
“嘿!你可別想打我的主意,你的表小姐會懲罰你的!”邦加終於搞到一張能夠要挾他的王牌,然後伸出舌頭衝他扮了個鬼臉,順手披上兜帽鬥篷,又是一陣吱哇亂叫,“這東西穿在身上簡直太難受了,比生虱子還難受!”
“什麼!你生過虱子?”梅朵猛地轉身,想到自己今天騎了他一個下午,不禁雞皮疙瘩爬滿全身。
“沒有,我隻是打個比方。”邦加的翅膀在鬥篷下不舒服地動了動。
梅朵翻了個白眼,無力地道:“我真該高興你的學習能力那麼強,都已經學會用比喻句了。”
邦加一個箭步衝到她旁邊,傻呼呼地問:“比喻句是什麼?”能吃嗎?
梅朵一個趔趄,險些從山坡上滾下去,站穩後,她汗滴滴地道:“沒事,你當我什麼都沒說過吧。”人類與非人類果然無法溝通。
“你罵我……”邦加慘兮兮地道。
“我沒有!”
“可我能感到你的心裏在罵我。”邦加無限委屈,黑眼睛裏都快盈滿眼淚了。
“邦加,老實交待,你是不是會讀心術?”梅朵更加確信他有這個能力了。
“讀心術?那是什麼?”邦加抖抖兜帽下的耳朵,好奇地問。阿塔什顯然也沒聽說過這個魔法,於是也好奇地盯著她看。
“就是……”梅朵盡可能用他們能理解的方法解釋,“就是你可以聽見別人心裏說的話,或感覺到別人正在想的事。”
“還有這種魔法?”這次輪到阿塔什發問了。
“不是,我猜的。”梅朵避重就輕。
邦加攢著眉頭想了半天,才吱吱唔唔地道:“其實……我也不知道這是不是你說的那種讀心術,反正我能感覺到別人心裏的想法,或者是……是別人的情緒,哎呀!反正我也說不好,就是知道別人心裏在想些什麼!就像我很容易就能學會格林菲爾通用語!”實在找不到什麼詞彙來形容,他抓狂地扯下一片樹葉,撕成碎屑扔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