謀事在人,成事在天,魏心如的事在張穀神的意料之中,卻在情理之外,從康采薇被綁架到重傷再到蘇醒這段時間內,張穀神一直在思考,從起初因為跟西郊混子的打鬥進入江湖,再到康富民有意拉一把,與西郊李紅軍鬥,與元臣剛、洪養佛鬥,再到跟魏延、羅英雄這樣的二世祖起衝突,張穀神渾渾噩噩一路走來並不輕鬆,如果沒有陰三等人的傾力幫助,張穀神恐怕早就被李紅軍等江湖大佬切碎了喂魚,如果沒有康采薇和馬彥秋的支持,張穀神恐怕早就喪失了對江湖的信心而遭遇橫禍。
魏心如自殺的消息,在康家圈子炸開,當張穀神和李元芳匆匆趕到康家時,風韻猶存的蘇小妹已經在趕到現場,幾乎和張穀神同時趕到的還有康家元老和孫癩子舊部賈仁義等人。當張穀神和李元芳踏進康家別墅客廳時,坐在沙發上的歐陽藏鋒一個閃步至張穀神身前,連李元芳都始料未及。
賈仁義身後一個柔弱的身影竄出,站在離張穀神兩步遠的地方止步,所有的的目光聚在這個紮馬尾辮長相清秀的姑娘身上。
“溫柔,不得胡來。”賈仁義臉上抱著歉意道,然後抓住紮馬尾辮的姑娘手臂就向外走。
長相清秀紮馬尾辮的姑娘,正是張穀神在雨中以上帝之名“拯救”的大學生許溫柔,拯救康采薇那天,張穀神從酒店一騎絕塵之後,賈仁義隨後便趕到酒店,賈仁義一直認為長相清秀的許溫柔是張穀神的情人,所以許溫柔在被接往都江堰私人會所後,賈仁義把許溫柔一直當菩薩供著,也給了許溫柔一個後勤經理的職位,但不矯情不做作的許溫柔做起事來特別認真一絲不苟,這讓賈仁義對“監視人”許溫柔頗具好感,私下許溫柔一直喊賈仁義為哥哥,賈仁義心中也認可了這個妹妹。當聽到魏心如自殺的消息後,賈仁義便匆匆趕到康家,誰知來時頭腦發熱的捎帶了許溫柔。
許溫柔倔強的甩開賈仁義的手,對臉有怒氣的歐陽藏鋒說了句,“爺爺,張穀神是個好人。”
張穀神是個好人。
“給大家添亂了。”賈仁義歉意道,然後拉著許溫柔走出康家小院,臨出門時賈仁義是一臉的幽怨看著張穀神,看來賈仁義對張穀神的金屋藏嬌相當有怨言。
鬧劇過後,歐陽老人嘴唇顫抖道:“張穀神!給個話!”,張穀神離開康家後,魏延便開始摔杯子砸碗刁難保姆,可是一夜之間,魏心如自殺,魏延自殺未遂。
“死者為安,風光大葬。”張穀神微微道。
張穀神手臂攔著隱藏殺氣的李元芳,然後從包裏掏出一根煙遞給歐陽老人,早已年過半百的老人胡子顫抖,這樣的事發生在眼皮子底下,是他的失職,但躲過外患的康家沒有躲過“家賊”,家賊張穀神這根煙終究沒有遞出去,康家兩元老眼神顧及的看著歐陽藏鋒,生怕歐陽藏鋒一氣之下對張穀神大打出手,雖然處罰魏家母子的方式步向惡劣,但康家元老依然得選擇張穀神,蘇小妹神色中也透著股冷淡,張穀神心中苦歎,惡人沒人做,他張穀神就做這個惡人,張穀神知道究竟誰和他站在一條船上。
別墅客廳中除過歐陽藏鋒和一言不發的林懷野,康家元老和蘇小妹與張穀神都是一條船上的人,連孫癩子的舊部賈仁義也和張穀神有合約,拋去吳家姐弟,張穀神可謂是占據了康家半邊力量,但魏心如的死終究要給一個交待,誰讓張穀神在魏心如自殺前和魏心如有過接觸呢,加上自殺未遂的魏延,不免讓人感覺這對自殺的母子是被張穀神逼迫。按照張穀神的計劃,張穀神放出消息讓魏心如精神崩潰,讓魏延斷了希望,至於魏心如自殺,張穀神想過也料到了,隻是他沒有想到魏心如自殺會如此之快,魏心如會忍心魏延陪著她一起殉葬?以魏心如護犢子的自私,母子一起自殺值得考量,如果魏心如以自身性命來換取康家元老等人的同情,以及對張穀神的質疑和責罰的話,那麼魏延自殺身亡了誰來得這好處,自殺不是請客吃飯,魏心如自殺絕對有蹊蹺。
張穀神看看滿臉疲態的蘇小妹,眼睛中一閃而過的狐疑,“大家散了吧,我會給大家一個滿意答複的。”張穀神站到歐陽藏鋒身前,抬起頭微微道。
康家元老同時離開康家,其他人緊隨兩人其後。
“穀神,有空去醫院看一下采薇。”蘇小妹轉身離開。
等所有人走後,康家別墅客廳隻剩下歐陽藏鋒師徒,以及張穀神和李元芳,張穀神點燃一根煙,坐在沙發上閉著眼睛,他在想這件事情的蹊蹺之處,蘇小妹對魏心如自殺的態度冷淡,對康家發生的事沒有一絲上心,反而臨走時還叮囑張穀神去醫院看望一下康采薇,這不毫不關心的態度是刻意表演,還是根本無力上心早已筋疲力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