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鬱的夜色,就像打翻的墨瓶,將整個世界染成了無盡的黑色。
夜空下,三條身影縱躍往來,打的不可開交。劈裏啪啦的打鬥聲,蓋過了呼嘯的陰風,成為亂葬崗上唯一的主旋律。
百米外,毛大師背負著雙手,靜靜地看著馬若楠,良久,才歎息道:“是樂平嗎?”
平樂,全名叫曹樂平,是毛大師在一九五八年收的徒弟。也是除了張揚以外,毛大師唯一的徒弟。
聽到毛大師的話,馬若楠的眼中閃過一絲異色,點頭道:“大師果然如傳說中的一般,深通陰陽術數之道。我這次從香港回來,臨行前,平叔讓我若是遇到大師,就讓我代他問候您老一下。”
要知道,她的話中,並未露出任何一絲有關曹樂平的信息,但毛大師一口就猜了出來,這讓馬若楠心中驚異的同時,又對毛大師大感十分的敬佩。
驅魔龍族一脈驅邪捉僵屍在行,可並不精通術數一道。
“難得他還記得我這個糟老頭子,真是難為他了,他過得還好嗎?”毛大師的語氣低緩,眼中露出淡淡的傷感。
記得當年,收曹樂平為徒時,他還是個半大孩童,整天跟在自己屁後,像個小尾巴似的。後來慘遭變故後,自己心灰意冷之下,再也沒有如何照顧這個孩子。
甚至,在那打倒一切牛鬼蛇神,剔除封建迷信的十年中,跟著毛大師的曹樂平,也受了不少的罪。
最苦難的十年過去後,曹樂平也長大成人了,毛大師就打發他外出謀生。等曹樂平走後,毛大師獨自一人離開了原住地,來到蘇河市隱居下來。
從此以後,毛大師和自己的這個徒弟,再也沒有聯係過。時間一晃就是幾十年,今天,終於從馬若楠的口中,聽到了大徒弟的消息!
“平叔過的還好,在香港也有了自己的事業,他想接您過去安享晚年。”馬若楠說道。
當年,曹樂平離開後,就隨著改革開放的大軍,湧入福廣一代。但是,由於孤單一人,曹樂平過的並不如意。
隨著改革開放的步伐加快,沿海一帶的經濟有了好轉,逐漸的,風水算命一行,在福廣一代有了再次盛興起來。
由於精通陰陽術數,不出二三年,曹樂平的名氣大了起來。後來又輾轉進入香港,在那裏定居了下來。
“唉,人老了,就不想外出了,落葉終要歸根!見到他,替我對他說聲對不起,這麼多年來,我沒有盡到做師父的責任啊!”
毛大師搖搖頭,惆悵的說道。
馬若楠眨著美目,凝實著眼前這個寂苦可憐的老人,心裏歎了一聲,才輕聲道:“大師放心,晚輩一定將話帶到。”
說著,馬若楠伸手從挎包內取出一張銀行卡和一張卡片,遞向毛大師,說道:“這是平叔讓我帶給您的,平叔說若是大師執意不肯離開,就收下這張銀行卡,權當他對您老的一點心意,密碼是您的生日。另外一張是平叔的電話號碼!”
毛大師沒有拒絕徒弟的心意,伸手將銀行卡和電話號碼接了過來。拿過號碼,毛大師蒼老的手臂微微顫了顫。
見毛大師接過銀行卡,馬若楠吸了口氣,又開口道:“另外,請問大師,末日降臨的預言,真的會發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