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建設拽拽韓嬌嬌：“嬌嬌，問我什麼事？”
“你說問你什麼事？洪流說你有機會上個台階。”
“這樣。”肖建設感激地看看方洪流。
“這事沒跟你說，我怕事沒辦成，你就吹出去了。”
肖建設擺擺手：“我無所謂。你先轉幹再說。”
“然後那天上午，”韓嬌嬌接著跟方洪流說，“到計委有事，我看時間還早，就到李兵辦公室坐了一會兒，把我和老肖的事跟他說了一下，請他幫忙。他說我的事不好辦，過四十了。我剛滿四十周歲。我說那老肖的事就麻煩你了。看他的意思，我跟老肖的事，有一個辦得成，畢竟像我這樣在國營大廠當主要負責人的女同誌，市裏還比較少。在文化局，老肖資格在那兒擺著呢。
“然後就說孩子的事。他孩子補習一年，又沒考取。徐天青孩子應屆生，也沒考取。徐天青跟他走得近，你知道，都在行政上。他說徐天青跟他說，方池考取了。就是我不知道錢書記送禮是怎麼回事。我就認識他，接觸不多。我估計呀，有可能是李兵跟他說的。關鍵是你不認識他。徐天青可能知道。”
“明天我陪你去問問天青。”肖建設跟方洪流說。
徐天青比方洪流大一歲，跟方洪流哥哥方解放同班同學。五六十年代，徐天青家境貧賽，父親得肺癆病逝，母親後來又患上肺結核。六四年底，已滿二十周歲、工作兩年多的徐天青突然想當兵，但他肺上有鈣化點。而當時能幫他的人，隻有在醫院上班、生性善良的方洪流母親牛巧枝。那時候方洪流家哥哥方解放剛判刑，一家人心情都不好。但牛巧枝還是安排方洪流代替徐天青做了x光透視檢查，幫他當了兵。到部隊後，徐天青屢屢升遷，轉業回桐州時是副營長。
現在，徐天青是香樟園區區x書記，可能是感激方洪流當年出手相助，對方洪流家的事特別地關心，且每年都到監獄探視方洪流哥哥方解放。
第二天一早，方洪流和肖建設找到徐天青。徐天青也不知道錢忠明書記為什麼要給素不相識的方洪流送禮。徐天青建議方洪流找下錢書記。徐天青說：“錢書記那麼客氣，你還不去看看他，帶個喜糖，送個請帖？”
方洪流忐忑得很，找錢忠明前，先問了李兵。李兵也莫明其妙，說：“年初錢書記跟我打過招呼，你家有事，通知他一聲；說bj來人說，你爺爺方延根是共和國功臣。我說方老我認識呀，不像功臣呐，哪有功臣當後勤科長的？然後我問他，方老到底做了什麼事。他說他也不知道，他沒問，來人也沒說。”
李兵帶方洪流到錢忠明辦公室送請貼時，錢忠明也是這麼說的：“bj來人詢問方老近況，以為方老還在世，可能是怕老人家在運動中受衝擊吧？你爺爺是共和國功臣，你是功臣後代。你孩子考大學，我去祝賀。”
方洪流徹底糊塗了，不知道看上去慈眉善目的爺爺到底做了什麼事，不知道對自己的所作所為諱莫如深的爺爺到底帶走了多少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