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黃春笑了，“把牛奶喝了找漂亮的。”
“把牛奶喝了找漂亮的。”方池也笑。
“逗我呢？”黃春拍了下方池肩膀，“你爺爺要死的時候跟你爸說，以後老方家男孩找對象，不準找當官的女兒，不準找漂亮女孩，不讓你爸跟你韓姨談，說漂亮女孩招事。不是她招事，事招她。你爺爺說得對。你肖叔那時候就怕你韓姨招事，天天跟後麵跟著，特務一樣，上班還查崗。查崗不懂吧？就是上班的時候到酒廠看看，你韓姨招事沒有。現在不查崗，你韓姨當廠長，當廠長到處跑怎麼查？其實你韓姨不是那樣的人，在一塊住著我知道。那也架不住人說她。背後說什麼的都有，說別人看她漂亮，選她當廠長。其實你韓姨當副科長，你爸找的人。你韓姨心髒不好，你爸說找個活輕點的事給她幹。這事我知道，你爸跟我說了。
“你嫂子也漂亮呐，你爸那時候還不樂意，怕她招事。你爸說，別到時你嫂子跟你韓姨一樣有出息，你哥沒出息，管不住她。我勸你爸同意的，你哥求我。我說我看著婷婷長大，知根知底的，招不了事。你哥不會沒出息，我知道他，學習成績是不怎麼好，其實他聰明，人又勤快，像你爸。
“你跟你哥不一樣，老實呀，長得也沒你哥好看，要是找個漂亮的，管不住。不如找個一般的，好好過日子，沒人說閑話。我看小麗不錯，乖；長相是一般般，一般般不招事，管得住她。談戀愛找對象不就過日子嗎？
“媽不是光喜歡你哥，媽也喜歡你。喜歡你才為你想著。”
“媽我知道。”方池說，“大伯對象招事了，爺爺才那麼說。”
“就是呀。你大伯現在還在牢裏關著，對象也投水淹死了。想想都慘。我不跟你說了嗎？漂亮招事，不是她招事，事招她沒辦法。不是你大伯對象招事，你大伯比你爸有出息，出事的時候就是團ｘ書記，長得也比你爸好看。那時候小姑娘都說，方解放比王心剛還王心剛。王心剛是電影名星。”
“我大伯對象到底招了什麼事？”
客廳裏傳來肖婷婷的叫聲：“哇，都是分數。”接著是方塘的埋怨聲：“不跟你說了嗎？大的留最後。”嚴麗說：“我以為你沒扣分呢。”
黃春側耳聽了一下，說：“你大伯的事，過幾天你爸跟你說。我說不清楚。等你開學，你爸帶你跟你哥嫂去看你大伯。我也去。去的人不少，你天青叔說，不行他找輛大客車。你大伯在潘家湖勞改農場坐牢，沒直達車。”
“天青叔怎麼對我們家那麼好呢？”方池疑惑地問。
“你爸幫過他。他小時候就跟你大伯同學。”
母親說的，關於徐天青叔叔的事，方池知道。但方池還是懷疑，因為徐天青對老方家的事格外熱心，比方池叔叔吳放牛還熱心。且徐天青女兒徐紅妝對方池也相當地照顧。七中校園氣氛不好，學生老打架，高年級學生欺負低年級學生，調皮的學生欺負老實的學生。徐紅妝比方池低一屆，卻是方池的保護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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