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一章:開始既是局(1 / 2)

“藍顏,真的不能了嗎?真的不可挽回了嗎?穿著棕色休閑衫一臉堅毅的男子定定的站著,眼睛死死的盯著眼前穿著藍色百褶裙的清麗背影。眼神寫滿落寞。

“恩”叫做藍顏的女子終是點了點頭,低吟一生再沒言語,如瀑的青絲披瀉在肩頭,孱弱的身影在夕陽的斜射下顯得單薄而憂傷。讓人有種想要不顧一切衝上次緊緊擁住她的衝動,仿佛周圍的一切輕易都會讓她受傷。想要把她死死按住,融進自己的胸膛。秋風迷戀著他黝黑的發絲,在發梢來回纏繞,久久回蕩。

路兩旁滿是火紅得刺眼的楓葉,和著夕陽,片片紅得像是滴滴輕灑得血,濃烈得絕望。男子再度開口“為什麼不肯再給我一點時間,我要實現所有對你的諾言。”語氣堅定執著容不得一絲質疑,陽光的側臉寫滿濃濃的憂傷。

“不,不用了,我們於彼此而言不過是路人甲和路人乙,夏凡,我們相遇得太早,我無法跟你說明我現在的心境,我隻想說,如果可以,我希望可以忘記你。”女子的言語像是南極的浮冰,語氣同樣堅決,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她已是這樣倔強的性格,不是不愛,更不是不想,她說,如果有一天我說要離開就一定要離開了,藍色的裙擺在風中飄蕩,她沒有勇氣再看夏凡的眼睛,害怕他的不舍,害怕他的痛心,可是決定了就是決定了,既不回頭,何必不忘,從一開始她就像是一個瘋子,自導自演了自己的愛情,沉迷的是想象的世界,如今給出這麼個泛著惡心的理由提出分手,就是自己也暗暗唾棄。

“別在和我說什麼你所謂的接口,分手才是你唯一的正當理由。藍顏,當初愛得烈火焚身,歇斯底裏,如今說分手你竟又似這般輕易,就像是一聲歎息一般容易,到底在你心裏,我曾經有過一些位置嗎?”男子從容淡定的說著,像是說著上個世紀別人的故事,冷漠得看不出一絲痕跡。

“嗯。”女子依舊沒有轉身。

“我知道你要忘記我,但是就是如果可以重新選擇,我還是要遇見你,然後窮盡一生恨你。”俊俏的臉龐沒有一點猙獰,依舊儒雅溫和,嘴角勾起一絲邪魅得笑,語氣像冷冽的寒風,涼透心脾,像是溫水裏突然闖入的一塊浮冰,明明可以感覺到他熱烈的情感卻又同時感知到言語中極盡的寒冷。

藍顏知道夏凡是真的愛她,也會從今天起真的恨她。誰都沒有再說什麼,隻是靜靜的麵對而站。夕陽下,兩個人的身影被拉得老長,死紅的楓葉像是一張張裂開的紅唇。曾幾何時,這兩個清秀的身影相擁於香楓樹下,信誓旦旦的說著他們的誓言與地老天荒,如今天空依舊,大海深藍,可是曾經的彩色夢幻已然破碎,快樂的蠟筆已經停止了它的描繪,生生的在這個節點劃下了句點,從此他的快樂與她無關,她的心傷再不用他來相伴。風總愛肆虐,不管眼前的人兒是喜是傷,不顧一切的把兩旁的楓葉吹的呼呼作響。像是歎息更像是嘲笑,血紅的楓葉於藍的空洞的天空形成強烈的對比,藍顏嚇得一陣瑟縮。

誰說記憶是歲月的恒久,留著總是好的。藍顏擦了擦額前的冷汗,把枕頭墊高,抱著心愛的毛毛熊深深的歎息,分手時的情景像是禁錮靈魂的詛咒,在她的夢裏周而複始,從分開那天起就再沒有停止過。夏凡淡定冷漠的表情,冷如寒冰的口氣一天天侵蝕著她的身體,一點點蔓延至了靈魂。已經四年了,那個秋天她不願再想起,他的愛他的恨就算她不願承受也無法逃脫,恨自己的年少無知,恨自己的信誓旦旦,這能怨誰呢?不是自己一手造成的嗎?這四年她從沒有睡過一個完整的夜晚。

支離破碎的月光透過窗戶灑在被子上,像是斑駁的湖麵,平靜,沒有漣漪。明天就是開學第一天了,不知不覺中她已拖著滿心的疲憊走過了四個春秋。“考上又怎麼樣,這真的是我要的結果嗎?”藍顏自言自語,眼神飄向窗外的銀白,一點點空洞,像是掉進深海的石子,慢慢被海水吞沒。逝去得四年飛奔如梭,日子平靜安詳,如果沒有這樣癡纏的夢魘,她怕是已不能記起自己曾那麼深愛又那麼決絕的傷過那個叫做夏凡的男子,那麼固執的歉疚就不會賴在身體裏發言,潰爛,知道她再不肯相信地老天荒。

“顏顏,在這裏要學會照顧自己,有事就給家裏打電話。”媽媽固執的抓著藍顏是手,悻悻得汗意明顯從掌心傳來,在藍顏的身體裏流轉、綻放。眼眶慢慢變紅,清澈的眼眸蒙上一層水霧,頭深深的低著,不敢正視媽媽的眼睛。喉嚨一陣梗咽無法發出一點聲音。

“好了,小敏,顏顏已經長大了,她會照顧自己,走吧,要趕不上車了。”爸爸看著難舍難分的母女倆適時掐息了哭泣的燈蕊。媽媽像隻受傷的小貓,順勢倒在爸爸的懷裏,爸爸攔下車載著媽媽離開了。望著爸媽離開的身影,藍顏突然意識到自己真的長大了。顏兒一直都很幸福,寵溺她的媽媽疼愛她的爸爸讓這個小家充滿味道。這麼多年,爸媽一直很恩愛,他們從來都過得很知足。爸爸下班回來常躡手躡腳的溜進廚房,從後麵環住正在做飯的媽媽,時不時的兩人還要過過二人世界,爸爸手捧玫瑰,邀請他的女王看電影,購物。媽媽總是一邊謾罵一邊甜甜的笑,想著想著,顏兒的眼眶竟有些濕潤了,不是因為想念而是源於一種莫名的揪心。曾幾何時自己也以為會和那個人一起終老,像爸媽一樣平靜的生活,相依相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