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像是複製。
四點一天接著一天過去了,軍訓的一個月就這樣大筆一揮,及格,然後飄然遠去。
外語好像並非她想象的那麼好念,沒完沒了的英語單詞吸引了她所有的視線,綁住了她每一根神經,有時藍顏也會想,為什麼這麼拚命,為誰這麼努力?答案永遠是個疑問句,無從得知。
其實藍顏有時是一個有些神經質的女子,她相信星座,相信宿命更相信劫數之說,她認定愛情便是她今生的劫數,而且是在劫難逃。
藍顏是個不折不扣的摩羯座,都說摩羯座性格冰冷是最孤獨的星座,她常常想也許這麼安靜本來就是宿命裏注定的吧,來了有半年了,她就像是一塊冰,怎麼捂也沒法融化鑿不穿。
和她走得最近的永遠隻有同個宿舍的林小雪,那麼近的距離她無法弄清藍顏究竟是過著怎樣的生活,她相信摩羯隻有兩次半真愛的斷言,所以對於蘇宇和夏凡她是無法抉擇的。
在這裏他們又一起渡過了一秋又一冬,現在是春天了,像是解凍的蝴蝶,一改安靜,藍顏央求著蘇宇帶自己外出踏青,蘇宇已經是一名大二學生,下學期就要升大三,各種各樣的考試還有就業規劃讓他無暇分身,但是對於藍顏,他怎會經得住這個小丫頭的央求呢,那一顰一笑都牽動著他的思緒,不忍心看她蹙起眉頭,別無選擇隻能是投降了。
此時的春風還有些微涼,但在和煦的陽光照射下也真真添了不少南京外大的春天獨特的美,聽說碧幽水壩是櫻花開得最豔的地方,所以這裏自然就成為了他們的目的地。
周末一早,藍顏和蘇宇,還有林小雪和蘇宇的好哥們朝若離一四行人租了四輛自行車興奮的踏上了征程。
郊區最大的好處就是夠清新,可以大口大口的呼吸新鮮空氣,心髒不規律的跳動著,一路姹紫嫣紅,桃花開得分外惹眼,林小雪第一個經不住誘惑停下車朝著眼前一片粉紅的桃林走去,遠遠看著像是一張彩色的剪影,若即若離。
路的這邊,朝若離看得一陣呆楞。藍顏也停下車坐在車上遠遠的看著林小雪摘花,這是她和別的女子的不同,不是不喜歡這樣的美豔,隻是那樣的美麗會讓她感到不真實甚至是不安,沒有人可以解釋她這種背離常規的想法,她不是林黛玉懂得傷春悲秋,更不會作什麼葬花吟,對於美麗那好似一種糾結,真與不真,安與不安的糾結,看著林小雪愈發昏黃又越顯婀娜的身影,嘴角綻開一縷笑魘,一旁的蘇宇看得一再癡迷。
微風輕輕拂動著她的發絲,在發尖流連,藍顏越看遠處的小雪越覺得美麗,一旁一直默不作聲的朝若離更是看得丟了魂,那娟秀的身影正一點點朝著那片紅色逼近,咋看像是飛落林間的仙女,沒得不可方物。
眼底某跟神經突然抽搐了一下,那抹將白的身影倒在了那片花瓣下麵,藍顏驚得大聲呼喊“小雪,小雪······”,仿佛才被藍顏的呼喊聲驚醒,兩個男子才從自己的失神中回歸,驚慌的朝著那片殷紅跑去。
林小雪正吃力的抱著腳緊緊的咬著下唇一聲不吭,朝若離一個箭步跑到她麵前急切的問道“小雪,你怎麼了,別嚇我?”林小雪沒有回答,眉頭皺得越發緊了,額頭上冒出了細密的汗珠,朝若離急得隻好把她抱住手足無措,藍顏在一旁哭得梨花帶淚,她拚命的搖晃小雪的身體,小雪緊皺的眉頭慢慢舒緩,汗水大顆大顆的外冒,意識開始渙散。
小雪是藍顏走得最近的朋友了,雖然算不上交心,但對於藍顏這已經是這麼多年來唯一的至交了,在宿舍,她像個大姐姐一樣照顧自己,願意聽自己的故事。
藍顏越想越害怕,緊緊的依偎在蘇宇懷裏“宇,小雪怎麼了,她不能出事,一定不能出事。”
“顏兒不怕,有我在小雪沒事的。”蘇宇溫柔的安慰著藍顏,慢慢的掰開小雪的緊緊捂著的手,她的小腿上有兩個不很明顯的牙印,想也沒想,蘇宇開始用嘴一口一口的往外吸著毒之,他知道小雪一定是被蛇咬了。
藍顏和朝若離的舉動嚇呆了,慌忙勸阻。蘇宇沒有停下,他明白這裏遠離市區,如果不這麼做她一定會沒命的。
藍顏在一旁驚得沒有聲音,隻有眼淚一顆一顆的掉落,那種噬心的痛一點點侵占她的意誌,“不,不能這樣。”藍顏在心底大喊可是卻什麼都沒有做。
朝若離抱著小雪的身子一再顫抖,隻有蘇宇一口一口的把毒血拔出來,然後吐掉,血從暗紅變成鮮紅,旁邊的兩人屏息以待。看著蘇宇停止吸血後藍顏緊緊的依在他懷裏,她從沒有發覺,她是這樣的害怕失去,這樣的依賴他。
蘇宇輕輕的拍了拍藍顏的肩膀,“顏兒,沒事了。”然後轉而向呆住的朝若離說“若離,小雪她被蛇咬到了,身上的毒素還沒有完全排除,要趕快送醫院才行。”
三魂丟了兩魄的朝若離此時才慢慢恢複了神智,他自顧自的喃喃“沒事了,一定沒事的,我帶你走。”而後抱起小雪朝學校那頭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