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梨花坐在屋內,拿著小本子記賬。每次蘇凝賺錢後,都會毫不保留地交給她。
自從蘇白走後,在這個落魄之地生活五年的他們,從來沒想過,以前過著富貴生活的他們,也會落魄成這樣。
離開了帝都,便沒了人嘲笑。但……卻招來那對母女的怨恨。
她恨麼?
不,她隻是笑天意弄人。
媚娘的野心,她從以前就知曉,也是怪她以前太過放縱。
況且,在帝都裏的朝廷都是明爭暗鬥,職位越是高,權利越大,結果就是登高易跌。
她不能在連累自己的父親了,在朝為官本來就不容易。若是被他知曉了困境,又能幫到多少呢?
世上有太多無奈的事,當聽夫君被害,處以死刑的時候,她是有多麼地痛恨害死他的人。人頭落地的那一刻,她就那樣想著,追隨而去便是好。
可是,她不能丟下兩個孩子。
蘇家的血脈,不能從她手裏斷了。
現在,蘇家的孩子都很爭氣,以後,隻要過著平凡人的生活就好了。
南窗燭火映著那人的身影,她披著外衣,一頭烏發沒有任何束縛地披在身後。
燭火的亮光照出她精致的麵龐,那雙眼炯炯有神正盯著弟弟給予她的作業。拿著毛筆在白紙上一筆一畫,經過這麼長久的努力練習,她總算寫好一些文字。
現在看來,穿越前,識得古字和寫毛筆字,都是一門必修課。
“寫好了嗎?”蘇月朗就坐在她對麵,抱著一塊木頭在雕刻。
上次詢問這個東西是什麼的時候,蘇月朗就告訴她,這是製作琴身的梧桐木。
她就問他要賣錢?
那時,她注意到月朗的眼神,是前所未有的溫柔。
他說:“是要送給一個人的。”
然後,就沒有下文。
回憶起那時,蘇凝想想就笑,她弟弟能夠有此表情,那肯定是心裏有人。
拿起一張寫了字的紙,抖了抖,然後吹了吹未幹的字說:“好了。”
“看看……”蘇月朗見姐姐這麼有自信,那就更加好奇她進步成什麼樣了。
“給。”蘇凝甩手遞過去。
蘇月朗正接過,上官梨花就來了,便好奇地問:“你們在做什麼?”
蘇月朗看了蘇凝的作業,臉一黑,但又忍俊不禁,幹脆遞給母親看:“我在檢查姐姐寫的字。”
“哦,那是好事呀。”上官梨花接過,望著白紙上的黑字,喜悅的表情轉化為困惑:“這是……‘塚’字?”
“噗!哈哈哈……”蘇月朗聽完母親得出的結論,冷峻的臉不由得大笑。
“哪裏是‘塚’字了,分明是家好不好!”蘇凝炸毛了,奪過紙張,手在字上麵比劃著解釋。
明明寫得很好了,他們怎麼還不滿足呢?
“哦……是是是!”上官梨花捂嘴笑了笑。
“行了行了,你們都去睡覺吧。我還要練字呢!”蘇凝握著搶的紙,有那種恨不得吃進肚子的衝動。
“好,那你們也早些歇息。”上官梨花不笑了,她的凝兒要麵子,她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