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批:新春大吉。”蘇凝聽蘇月朗念得津津有味,怕他把橫批說出來,自己就先聲奪人。
“姐姐居然沒寫錯,字跡比以往更加有力了,不錯呀!”蘇月朗對她豎起大拇指。
“什麼嘛,對著書上的對聯照寫,怎麼會錯呢?你以為我像你啊,別來拍馬屁!”蘇容姿把春聯放在窗邊風幹,回頭繼續寫。
蘇月朗趕緊磨墨,眼睛盯著她寫出的每一個字念道:“天增歲月人增壽,春滿乾坤福滿樓。”
“橫批呢?”上官梨花關注他們許久,終於忍不住問。
“是四季長安!”對著書上的對聯寫,蘇月朗搶先說。他就是不想讓姐姐先說,他就是要氣死她。
蘇凝撅起嘴唇,杏眼怒視了他一番:“不寫了!”
“別呀!”他知道姐姐耍小性子了,不過身為大度的弟弟,一定會配合她的。
“那你要求我麼?”蘇凝雙手環抱,挑眉抿嘴說。
“不求!”蘇月朗撇過臉。
蘇凝留意到上官梨花在意他們對話,索性不和他玩鬧,轉身就走。
秋水起身,從椅子上抱起外袍,就給她披上又順勢將一個暖爐抱給她。
“秋水,你就不用跟來了,我想一個人走走……”蘇凝說。
“姐,你真的生氣了?”人都要出去了,這不明顯地……
“我隻不過是寫字寫得手都酸了,想出去走走,散散步。你以為我會和一個乳臭未幹的臭小子計較嗎?好好寫你的字吧!”蘇凝接過秋水遞來的油紙傘,還是讓她止步,不讓她跟來。
走出蘇宅,蘇凝孜身一人站在街上,環視在街道掃雪的人。
明日是除夕了,在市集買東西的人是多不勝數,都是為那一天道來所準備。
蘇凝挪開手中的傘,抬頭望那漫天飄雪落在肩上,閉眼感受雪花在臉頰融化的感覺。
沉澱許久的心,在這寧靜的時候,又想起了某些事,某些,她一直都放不下的事。
快要一年過去了,自己還沒得知什麼,真的要去帝都才行了。她知道,一旦踏出傾城郡,以後自己的生活,將不會過得如此平淡。
但她不得不走,她沒忘記,自己終有一天,是要回去的。
“阿凝。”一輛馬車剛好從十字路口經過,車內的人掀開窗簾,看到那抹在白雪中步行的倩影,就知道她是誰。
她看到景雲掀開車簾,欣長的身子從車上一躍而下。
藍色雲翔符竹紋勁裝,腰間係著犀角帶,隻綴著一個玉佩披著一件白色大麾,風帽上的雪白狐狸毛被風吹得淩亂不堪。
蘇凝看他走來,臉上的寒冰在自己出獄後,完全變了一個人。
“景大夫叫我何事?”蘇凝問。
景雲說過,以後不必稱呼他為景大夫,但是自己,已經喊習慣了。
“就是和你打個招呼,看你一個人走……”景雲說著,見她越發美貌的臉眼睛都不敢看了。
又想到她是孤身一人出來,肯定是要去幹嘛,索性撇開話題問:“外麵風雪大,要不讓我載你一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