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逐漸消散,在天地交接的一條平行線上,露出了魚肚白。魚肚白光炫耀整個天際,拉開新的一天。
一位身材高挑,手握黑色權杖的人走到門口,抬手敲了敲門:“姐,好了嗎?”
“好了好了!”房門打開,走出一個俊俏又瘦弱的書生。
饒是見過她扮過女扮男裝,但這次卻真真切切地認不出來。
“怎麼樣?很不錯吧!”蘇凝笑了笑,自己隻不過是微微上妝,用針灸了一下,就讓弟弟有這種反應,實在感到驕傲。
“姐,你何時會易容術了?”沒想到蘇月朗會這麼問。
蘇凝打開折扇半掩臉,帶著驕傲的眼神道:“叫哥!”
“哥?”蘇月朗不知所雲。
“乖啦!東西都準備好,我們向娘打招呼去。”蘇凝收回折扇,拍了他那呆瓜腦袋說。
“姐……”蘇月朗這才反應過來,心裏有些不爽。
“快走!”蘇凝督促。
佛堂內,上官梨花跪在坐墊上,對著桌子上的一尊佛像手轉佛珠誦經。
蘇凝和蘇月朗兩人走來,站在門口一同拂袖下跪。
上官梨花聽到聲響,知曉是他們倆,才停止了誦經,語氣冷冷道:“不是當我不存在了嗎?怎麼還來?”
“昨日之事,想必娘也知道。不管娘同不同意,我都要去帝都。”蘇凝依然堅定地說。
“娘,我不能讓爹一世英名毀在奸詐小人手中,你放心,隻要西夏還爹爹清白,我就回來!再也不去帝都了。”蘇月朗將去的意圖說出,然後磕頭。
上官梨花心中怎麼不想為自己心愛的夫君伸冤呢?但自己隻想保住蘇家的孩子,可她們呢,卻執意這麼做,自己即便反對也會給他們造成愧疚。
實在為難的她最終還是選擇妥協,她來到他們麵前,將掛在脖上的玉佩大力扯下:“既然你們執迷不悟,那娘也不好說什麼。要是實在不行,救回來吧。”
說著,她將玉佩交給蘇凝,對她叮囑:“這塊玉,是上官家族的傳家之寶,隻傳給女兒。到了帝都,即便上官家族不認你們,若是有難,可轉交給上官雄天,他是你們的外公。”
“知道了,娘!”蘇凝點頭收下。
這個上官雄天,在史書上是有記載的。他是三朝元老,在西夏是一名位高權重的太醫令。俗稱‘活神醫’,專為景帝一人服務。
武帝登基後,他便辭去了告老還鄉,隱居江南。
馬車內,蘇凝將上官梨花給她的玉佩交給了月朗。
“姐,娘之前也說了,這是傳女之物……”蘇月朗拒絕。
“那你就暫代我保管……”蘇凝說。
其實她去帝都沒什麼目的,就是想要知道自己家族的秘密。卻不想因為自己不可說的秘密導致他跟隨自己去帝都,他的生命和安全從此以後就隻能讓她守護。她一定要幫他完成父親伸冤之事,好在她在西夏的日子裏能讓他離開。
而他身上能多一個護身符,也是好的,畢竟這件東西的真正主人不是自己。
“好吧,姐姐你放心,月朗就算拚了這條命,也會保護自己的安危。”蘇月朗手握玉佩,信誓旦旦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