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記憶還是這樣,小時候的事情,日本的事情,一切都忘得一幹二淨,徹徹底底。但是一切的一切,都會在雪寶頂打開謎底。這個我知道!講講我在雪寶頂開始的經曆吧!

雪寶頂,是岷山山脈主峰,藏語為“夏旭冬日”,海拔5588米,西藏七大神山之首。

1986年,四川登協和日本喜馬拉雅登山隊聯合首次登頂,08年汶川地震,傳說雪寶頂東壁震開一道一尺寬的奇怪裂縫,縫中常有鬼哭狼嚎之音,又有藏民相傳拜山時看到怪物,前幾年鬧飛賊,飛賊走了又有數來個登山隊遭遇登山事故,使這個本來是中國最早開發出來作為初級入門訓練雪山,幾十年來罕有登頂,逐漸被登山愛好者們放棄。

男人對征服山,就好像對女人。女人越神秘,男人越好奇。山越寂寞,人越勇敢!

去年3月,我發現了雪寶頂作為國家入門訓練雪山被遺棄的事,感覺有趣。強烈要求三叔帶我們對雪寶頂進行登頂勘察。此次要求,三叔卻表示出極大的為難。經過兩個多月軟磨硬泡,他終於答應了。

5月,作為開春進入雪寶頂首個登山隊,我們裝備精良,隊伍強大,聲勢浩蕩地在3號傍晚入住麻風村,準備登頂!

雪寶頂的常規登頂路線是西壁,因為西部坡式緩和,碎石較少,容易下冰錘,滑墜可能性最小。但是我們這次選擇的路線卻是東壁。西壁是用來初級訓練的,對於我這種從小就跟著三叔走南闖北,甚至登過印度喜馬拉雅,經驗豐富的老手來說,不屑挑戰。

雖然雪寶頂對我來說是小意思,但是出發前我還是做了很多功課,因為我和三叔的禦用登山顧問胖喬對登頂的全力反對而退出,還因為我們登山隊的禦用醫生小妞兒懷孕了不能一起來。這兩個角色的缺失讓我們原本擅長的團隊協作式的喜馬拉雅攀登方式,臨時改為阿爾卑斯方式攀登。

阿爾卑斯式攀登,目標在於快,輕裝上陣,不以登頂為目標,有問題快速撤回。這對我們7個人組成的登山隊要求還是蠻高的,作為隊長,為了保證大家的安全,我必須準備充分。

晚上在麻風村吃過晚飯,登山隊裏的老手六爺去找明天的馬匹上山,我再次拿出登山地圖做最後的行動安排。話還沒開始說,門咣當一聲被踢開。六爺站在那兒,五大三粗的他滿臉胡子,眉毛擰在一起,看他表情就知道出事兒了。

“怎麼了六爺,馬沒有了?”

“有馬!”六爺聲如洪鍾震得耳朵疼。“沒錢!”

一聽他這麼說我就知道被人額上了,這很正常,雪寶頂罕有人來,藏民看到有生意做,還不要個好價。我放下手裏的地圖,嗬嗬一笑。雖然我年紀30不到,但是因為三叔的關係,在隊裏的威望很好。也壓得住場。

我拿起手裏的酒杯遞給六爺“沒事兒,慢慢談唄。他們要多少錢一匹馬?”

六爺氣呼呼地嚷嚷道。

“奶奶的這個紮西簡直奸商。我們坐車過來他要180,結果沒商量呼啦上了4個不認識的一起拚車,擠得我想吐不說,他的破車一路顛簸得我屁股都四半了。”

“他那德行,你幹嘛還找他要馬?”我哈哈一笑。紮西是我們上麻風村的時候遇到的黑車司機,這一路真是沒少折騰,下車還把我兜裏的麵包給嘩啦走了。

“真是邪了門了,這村裏的馬都沒了,說是都借出去了。問借給誰了,村民一個個支支吾吾,反正是沒馬了!”六爺把我遞過來的酒杯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