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地司殺便將乘風宮一戰的大致情形向冥皇敘說了一遍。
聽罷,冥皇尊釋半晌不語,眼神深邃莫測。
地司殺就那麼靜靜地立著,半晌,冥皇尊釋才冷冷一笑道:“區區一個坐忘城,竟有這麼多高手,足見殞驚天的野心,不過諒他再如何處心積慮,也是無濟於事!”
他眼中精光亮起,語氣卻十分平和:“你奔波千裏,一定辛苦了,坐忘城之事,我自有安排。”
話已至此,地司殺縱然心有不甘,也不能再多說什麼。
“無言渡”之約是晏聰提出來的,但當晏聰經“藥瘋子”南許許的提醒,窺破畫像的秘密,得知死者有著非比尋常的身份後,對是否按時赴約、是否要把真相告訴戰傳說有些猶豫了。
躊躇不決之下,晏聰將此事告訴了顧浪子,請師父定奪。
顧浪子反複思量之餘,道:“以你的眼光來看,陳籍此人是否可信?”
晏聰鄭重地點了點頭。
“那麼你應當前去赴‘無言渡’之約,並且要將我們知道的實情全部告訴他。假冒戰傳說的人是被陳籍所殺,如果陳籍不知此事內幕,將十分危險。”顧浪子當機立斷,“此時離你們約定的期限已沒有多少時間了,你應即刻出發。”
“弟子明白了。”晏聰答應一聲,“我會按照師父的意思去做的。”
“速去速回。”南許許在一側補充了一句,“也許我與你師父都不能在此久住了。”
晏聰一怔。
顧浪子看了看南許許,微歎一聲,道:“你也有異樣的感覺嗎?”
南許許神色凝重地點了點頭:“是不祥的預感……卻不知是不是我的過分敏感。”
未等顧浪子開口,另有人已先他而道:“你的預感沒有錯,隻可惜這種預感對你來說,仍是來得太遲了。”
三人齊齊循聲望去,隻見西北方向二十丈外的土丘上,一老者負手而立,青衣飄揚,形容古拙,超凡氣度顯露無遺。
來者赫然是不二法門四使中的靈使!
晏聰等三人的心頭都為之劇震,顧浪子、南許許皆與不二法門有夙怨,正因為如此,兩人方隱居數十年,今日忽見靈使,心中之震撼可想而知。
晏聰暗中觀察師父的反應,但見顧浪子雖然有震愕之色,卻依舊穩立原處,目光毫不回避地迎向靈使那邊。
“顧浪子,沒想到你果真還活著!十九年前,世傳你已被梅一笑所殺,而且你與梅一笑的一戰有不少人目睹,所以從不曾有人懷疑此事有詐——唯有老夫例外。”
“哦,我還以為借梅一笑的高明之策,足以瞞天過海,再無一人會察覺其中有詐。”顧浪子道。
“你可想知道這其中的原因?”
“原因何在?”顧浪子道。他與靈使相距二十丈有餘,一問一答從容應對,似乎毫無芥蒂,反而像是促膝而談。
但晏聰卻清晰地感覺到在這份平靜背後所隱藏的森然殺機,而且在悄然滋生、蔓延,如同一張無形的網,緩緩撒向方圓二三十丈範圍之內。
靈使的注意力似乎一直在顧浪子身上,對晏聰、南許許近乎視而不見。雖然彼此相距甚遠,但晏聰仍是感覺到靈使的目光雖內斂,卻仍神光迫人。
隻聽靈使緩聲道:“因為就在你與梅一笑一戰後不過數個時辰,我就遇到了梅一笑。”
晏聰心頭“咯噔”了一下,不由暗忖道:“難道……會是梅前輩把真相透露給了靈使?”
偷瞄一眼師父顧浪子,卻見他神情如故,毫無驚訝疑惑之色。
靈使目光一閃,隨即哈哈大笑道:“梅一笑救你倒也值得,看來你根本不懷疑是梅一笑向我透露了真相。”
晏聰暗吃一驚,不明白靈使憑什麼了解師父心中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