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青在這件事情上也是再三思量。按理說,張為康已經在校團委組織委員的位置上幹了將近一年,而且這個年輕人各方麵條件也很優秀,雖然不是自己喜歡的名牌大學畢業生,但是各方麵素質絕對不輸於自己招來的大學生,甚至在好多方麵都要強,各方麵對他的反應也不錯。
可是有一點,是她不能容忍的,就是張為康老是和洪皓呂華文他們混在一起。洪皓他們是什麼人啊,動不動就對學校的管理說三道四,甚至還辱罵領導,也就是自己度量好,要是別的領導早就收拾他們了,但是在自己這裏這樣的人堅決不能用。因此她本意識裏就把張為康看作是受不良分子蠱惑的一類人。
而車川勝個性張揚,工作能力突出,她比較喜歡,而且臨時又沒有編製,也需要照顧一下情緒,最關鍵的是他是自己的嫡係。這樣最後就定了車川勝。年輕人啊!應該為自己的不成熟付出代價!
張為康不是聖人,受到了這種不公正的待遇,他心裏有情緒,但是有一點,再有情緒也得把工作幹好。可是,每次一到培訓班給他們安排電教的時候,他就覺得自己跟幹體力勞動的民工差不多,更讓他憤怒的是,車川勝有意無意的在學員麵前頤指氣使的指揮張為康幹這幹那,不是聲音高了就是低了要張為康調,搞得其他學員都以為張為康是學校的臨時工。
每當這時,張為康就不說話,表麵上風平浪靜,可內心裏卻是怒濤翻滾。教務處去年新來的李純陽看在眼裏,心裏不由得搖了搖頭。
洪皓和陳學軍看張為康最近情緒不高,更加頻繁的呆在電教室了。用陳學軍的話來講,張為康現在是事業愛情雙雙受挫啊!
可是他自己知道自己也不好過,這次團幹部培訓班定下車川勝,也就宣告了他在和車川勝的競爭中落了下風。於是他不斷地在洪皓和張為康麵前抨擊車川勝。他說了這樣一件事,宋承瑛被車川勝氣病了,已經好幾天沒來上班了。張為康和洪皓就驚問是什麼事。
原來,車川勝、李純陽和宋承瑛他們辦公室挨的近,中午經常在一塊吃飯。有一天中午在聊天的過程中,宋承瑛和車川勝就某個比較黑暗的社會現象爭論了起來,宋承瑛想從正麵教育車川勝,不要把社會想得太黑暗,車川勝不同意她的觀點,結果就和宋承瑛臉紅脖子粗的爭論了起來,但是車川勝顯然說不過宋承瑛。
最後車川勝說了一句話,把宋承瑛憋的一句話也沒說出來。車川勝說:“於老師你算了吧!你不懂,要不然你也不會都50多歲的人了,到現在才是個正科,管著幾本破書!”宋承瑛還能說什麼呢?她氣的哆哆嗦嗦的說不出話來,看到這種情況,李純陽趕緊把車川勝趕了出去,宋承瑛飯也沒吃完,下午就回家了。
聽陳學軍說完,洪皓氣的大罵:“車川勝算個什麼東西啊!宋老師這麼大年紀都可以當她媽了!這個人太差勁了。人家宋老師原先是區百貨站的站長,也是管著幾十號人了!人家不比陳青水平高啊!”
張為康也義憤填膺:“說起來他們這一代不都是時代造成的嗎!那車川勝她媽這麼大年紀了是什麼級別!這麼說宋老師太沒數了!”
陳學軍跟著說:“草她媽!車川勝這個王八蛋就喜歡貶低別人抬高自己!”這一點,他深有感觸。
三個人罵了車川勝一頓,都暢快淋漓。
培訓班的最後一天,團區委書記王洪昌來了,建議大家下午唱歌聯歡。這就意味著張為康下午得給他們調試卡拉ok。這比較複雜,因為四樓禮堂最主要的功能是會議,舉辦聯歡會這樣的情況很少,幸好電視機和vcd、話筒都有,但是需要調試,整整一個中午的時間張為康才算弄好。
臨到開始的時候,王洪昌上來看了看效果,走到張為康麵前說:“張為康幹得不錯啊!是專家啊!”雖然是誇獎的話,可是張為康聽起來的意思就好像大人給了小孩一塊糖果,哄著你給他幹活,張為康“嗯”了一聲,沒說話。
不知道怎的,他看見王洪昌薄薄的嘴唇和深藏在深色眼鏡後麵的眼神就覺得不舒服。本來會議用的功放音響用來唱歌效果確實不好,團區委的副書記陳建國上來看了幾回,張為康給他做了解釋,陳建國也沒辦法。王洪昌上來和藹的跟張為康說,還能不能效果更好一些,張為康就說:“一輛拖拉機的動靜再怎麼折騰也不可能像轎車那樣安靜!”王洪昌沒說話,下去了。
張為康在台上覺得自己挺好笑,他的工作是不停的給他們選歌換碟,這讓張為康想起在大學看錄像的時候,大家都是這樣喊:“老板,換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