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在一天一天地悄悄過去,山裏的氣溫比起前些日子下降了不少。
轉眼章怡紅已經去萬花樓好些天了。幸運的是沒有遇上什麼麻煩。對此梁思珺和範曉倩比較放心。
不過梁思珺自從上次和李子番從柳河縣回來後,便感覺到梁山槐有可能要出賣他們,於是秘密地轉移了營地。
果然,第二天下午便有七八十個鬼子突然向他們原來的營地發起了進攻,遺憾的是鬼子撲了空。為此鬼子氣得在山裏搜索了整整三天三夜,他們也躲在這裏緊張了三天三夜。
現在鬼子總算是走了,他們也徹底放下了心來。
這天中午梁思珺忽然穿上那件米黃色的旗袍來找範曉倩。
旗袍是她來山上的時候順手帶出來的。壓在箱底快有一年了。
範曉倩所住的小木屋距離她的小木屋不遠,不用兩分鍾的時間便到了。
範曉倩和林素懷正坐在小木屋外麵的空地上聊著什麼。
今天的太陽很好,暖融融的。
梁思珺從槐樹後麵閃了出來,笑嘻嘻地看著她們母女說:“你們在閑聊些什麼啊,那麼興奮。”
範曉倩和林素懷聽到聲音,扭轉頭一看嚇了一跳。
林素懷看著梁思珺那雙裸露在旗袍開叉處的雪白腿肚,皺起眉頭說:“喂,你是不是瘋了,這麼冷的天還穿旗袍,當心著涼感冒。你是我們的隊長,絕不能出現任何狀況的。我進去拿一件衣服給你披上。”
梁思珺說:“夫人別為我操心了,我感覺一點兒也不冷,倒是你們娘倆要注意身體。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小鬼子沒有趕出去,我們不能千萬不能病倒了。”
林素懷詫異地看著她。梁思珺今天的行為的確跟古怪,不知道她腦子裏在想些什麼。
範曉倩突然說:“哎哎梁隊,你不會是戀愛了吧。打扮得這麼洋氣,一副要嫁人的樣子,我真是有些羨慕你了。跟我說說,你要嫁的帥哥是誰呀。”
梁思珺臉一紅說:“我哪有戀愛呀,山裏的男人沒一個入我眼的,再說現在是非常時期,就是想找男人也沒有那時間和機會,小鬼子像鬼一樣在背後盯著我們的一舉一動,我們不能有任何的鬆懈,尤其是我這個做隊長的更加不能。我向你們發誓,這是我今年最後一次穿旗袍,明天就脫下來穿便裝安心打鬼子。”
範曉倩明白了梁思珺的意思,有些動容道:“沒想到梁隊是在懷念以前的歲月啊,對不起。”
林素懷走上來說:“梁隊,剛才誤會你了,抱歉。”
梁思珺微微一笑:“沒關係的,倒是我這個人太隨意,讓你們娘兩見笑了。”
範曉倩拉梁思珺在小木凳上坐下來,跑進屋裏給她倒了一杯熱茶說:“梁隊,這山裏沒有什麼好吃的,你就喝一杯熱茶吧。這茶是我媽用山茶籽煮的,味道很好,比起以前在家時常喝的那些名茶口味還要好。”
梁思珺接過茶來聞了聞,精神為此一震,笑道:“果然是好茶,要是我父母健在多好,興許他們也能喝到你媽親手煮的茶。”
說到此處心生感觸,歎息一聲,似水雙眸像是塗上了早晨的露水,淚汪汪的給人一種痛徹心扉的感覺。
範曉倩驚訝道:“對不起梁隊,觸到你的傷心處了。”
林素懷更是吃了一驚說:“梁隊,你沒事吧。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得了,別想那麼多。想多了也沒用。”
梁思珺感激地看著她們說:“你們知道我父母是怎麼死的嗎?他們是為了掩護我逃跑被鬼子用刺刀活活給挑死的。我至今還記得我父母臨死前,緊緊地抱著鬼子的腿不讓鬼子追到我。鬼子用刺刀在他們身上一下沒一下地捅著。每當我想起這個畫麵,就恨不得立馬衝下山去找小鬼子拚命。今天是我父母的忌日,我穿上這身旗袍,希望我父母的在天之靈能夠看到,也好讓他們的在天之靈安心。”
梁思珺說到這裏,已是泣不成聲淚如泉湧。
林素懷道:“梁隊不要太傷感,我們母女兩會幫助你的,那些挨千刀的小鬼子,我們遲早要把他們殺光。”
範曉倩說:“梁隊你放心,你父母的仇也是我範曉倩的仇,從現在起我也不再軟弱下去,我一定找機會幫助你報仇雪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