釀酒季的開釀祭對於整個公司以及整個碧波村來說,都是頭等大事,田小葉跟魏術業趕到研發部的時候,天已大亮,天空湛藍,陽光普照,是一個晴好的天氣。研發部所有的工作人員都已到齊,坪子裏集結了一兩百的村民,大家一見魏術業的到來,便都喧嘩了起來,一時間熱鬧非凡。研發部的大樓上掛了橫幅,有一些電視台的記者不斷地用攝像機對準村民及魏術業,魏術業跟老肖及村支書簡短地商量了一下,又稍作等待,正在田小葉納悶還在等什麼時,便見有車子駛了來。
從車上下來的人,田小葉都認識,是公司裏廣告部、營銷部,推廣部,技術科等的一些部門的負責人,帶領著他們來到這裏的,是總經理——陳文勳。
田小葉擰起了眉頭來,原本因為對開祭大典的興奮期盼,在見到陳文勳時,情緒急劇下落,那個衣著光鮮、意氣風發的人,現在在她眼裏,如同一隻綠頭蒼蠅般,看得她一陣心煩。遠看像王子,近看一堆渣啊!
陳文勳的視線並沒有落在田小葉的身上,而是滿麵笑容地領著一幹衣冠楚楚的精英骨幹步至魏術業麵前,一一與魏術業握手,魏術業跟他們握完手,回頭又跟老肖耳語了幾句,老肖一呼喝,一幹人眾全部移步,往酒窖去了。
酒窖在離研發部大樓一裏地的地方,田小葉平時很少去,隻偶爾遠遠的眺望過,酒窖連著釀造房,占地相當大,平時不是釀造新酒的季節,在那邊走動的人很少,隻是在每月需要出倉時,才會有貨運車開至那裏,成箱成箱地將成品酒往城裏運送。
因為開祭大典的舉行,釀造房那邊已經被布置得彩旗飄揚,很是喜慶,十分有中國節慶特色,那外麵的大坪上,堆放了好些禮炮鞭炮,魏術業對於開釀季顯然比旅遊季重視得多,不但親自參加還表現的對此十分莊重,平時一些他不以為然的禮節套路,他都按部就班的一一完成,田小葉不時地觀察著魏術業的舉動,覺得今天的他,與平時恍若兩人。
魏術業領著眾人走在最前麵,陳文勳帶著那些大熱天還穿西裝的緊跟其後,田小葉再其後,一邊腹誹著陳文勳,一邊不解地跟老肖嘀咕著:“老肖,陳文勳跟著樹領導屁股後麵的模樣,我怎麼看怎麼覺得像忠犬?”
老肖一笑,側著臉問:“你對他有成見?”
何止成見,田小葉暗咬著牙,她簡直憤恨呐,一看到陳文勳,就想著自己的有眼無珠。
“他的職位不是應該要高於樹領導嗎?這會兒,他還樂意跟在樹領導屁股後麵,我奇怪罷了。”總經理比一個研發部部長的職位要高一階,比推廣部副主任的職位高兩階,這點她還是很明白的。
一旁的老肖滿臉不屑地道:“陳文勳啊,算老幾啊?能跟我們阿樹比?這裏一直都是我們阿樹說了算。”
老肖這樣一說,田小葉便似是明白了,說到底,魏術業就是傳說中的地頭蛇,強龍地位再高,也得聽地頭蛇的。
可是一將魏術業的模樣與地頭蛇比做一塊,田小葉不由地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這是哪跟哪啊?
一行人在釀造房外的空地上停了下來,然後是魏術業發表講話,宣布為期一個半月的釀酒季開始了,碧波村所有的承包村民以及編外工人,要開始新一輪的忙碌了。
那些村民聞言,群情激昂,都對豐收有著熱切的期盼,個個都摩拳擦掌,拳拳欲試。田小葉沒有見過真正的釀造季是怎樣一番情景,但是從村民們的情緒來看,應該是熱火朝天的。
魏術業宣布開祭後,老肖命人請來了祭台,村民們搬上了牲豬和香台,在一陣鞭炮聲中,魏術業帶領著眾人開始焚香開祭,待香台上的香爐插滿了香後,禮炮齊鳴,釀造季真正的拉開了序幕,
那些全副武裝的村民工人們呼啦啦的四散開來,各自拿起工具大筐,朝著分配好的葡萄園裏散了去,紮實地忙碌起來,搶收著葡萄園裏已然成熟的果實。
而魏術業與陳文勳一幹人等,進入了開啟了大門的釀造房,田小葉跟隨著他們,第一次進入這個空間偌大的造酒工地,看著自己也說不上名字的龐大機器,像進了大觀園般感歎著自己對這方麵的了解太淺薄了。
田小葉緊跟著老肖後麵,不斷地向老肖提問著:“這是什麼機器?”“幹什麼用的?”
老肖很有耐性地一一解答:“這是篩選台,用來篩選掉小果青果及雜質的。”“這個是除梗機,葡萄梗要去除掉,不然會影響酒質。”“這個是破碎機,將果子破碎後,通過集汁槽將果汁運往存儲罐發酵。”
一行人一路往裏走,老肖也按著釀酒的流程一一跟田小葉講解著,田小葉一路點頭,吸納消化著老肖講解的內容。
釀造房從門口到最裏麵,鋪了一條寬約一米的傳送帶,田小葉原本並未注意這傳送帶是用來做什麼的,一直隨著眾人進入到最裏麵發才現,這傳送帶的最終端,連著的是酒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