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點歡欣的心情,在回到碧波村研發部見到魏術業從法國帶回的那個女人時,又被澆滅了。
那個女人是名華人,老肖介紹說叫趙心水,葡萄種植學博士學位,目前是法國籍,但是田小葉一看就知道她是在中國長大然後移民法國的,她的國語說的十分流利,帶了一點地方方言口音,也不大像是本地口音。
這個叫趙心水的女人,對魏術業的情誼,似乎也不簡單呐。
因為從田小葉跟魏術業進入研發部的辦公室見到趙心水時,趙心水的眼光在跟魏術業一觸後,就一直落在了她田小葉身上,田小葉能分明感受出她那裏光裏的探究與評價,那不是一般陌生人對陌生人的打量,那是一種比較與考評,至於為什麼考評,那自然是因為她們之間唯一的聯係——魏術業。
田小葉瞥了瞥魏術業,當事人完全不自知,一心沉到了與老肖的商討中,於是田小葉便在心中犯起了嘀咕,這男人,真的好到讓女人趨之若鶩?
趙心水在碧波村協助治理果樹病疫期間,也住進了魏術業的大屋,她的房間正好與田小葉的那間房相對,因為下了飛機她就與老肖去了西邊區的果園對病樹進行了查看研究,所以待魏術業領了田小葉回村,趙心水才拎著行李,與魏術業他們一道入住大屋,田小葉跟在其後,發現趙心水對這棟大屋較為熟悉,顯然不是第一次來這裏。
田小葉拉住老肖,悄悄問道:“這個趙小姐,跟樹領導什麼關係呢?”
老肖道:“是同學關係,阿樹讀研期間的同學,後來去了法國留學進修了博士學位,現在在薄若萊酒莊擔首席研究員。”
他的同學,也曾住到他家裏來啊?田小葉心中隱隱不爽。
魏術業一行人回到大屋時,已經很晚了,田小葉洗漱後下到廳裏時,發現趙心水與魏術業均在大廳旁的書房內商討著防治工作的各種方案,田小葉對於這些技術方麵的問題,完全提供不上見解,於是隻得悻悻地回至廳中,不作打擾。
近至淩晨時分,田小葉在廚房裏下了三碗麵,將麵一一端至書房,為還在定方案的三人解饑,商討差不多告一段落了,老肖見田小葉貼心服務,毫不客氣的端過熱騰騰的麵就吃了起來,趙心水不知道是出於何種原因,推拒了,田小葉將麵端遞給魏術業時,魏術業才從案前抬起頭來,鬆開緊凝的眉頭,接過了麵來,又悄悄捏了捏田小葉的手心,田小葉會心一笑,魏術業也跟著露出抹笑來。
田小葉轉過身來,不期然地,就對上了站在她身後趙心水的雙眸,那眼眸沉沉,似是將將把所有的情緒都沉了下來,田小葉對視了一會兒,從趙心水的雙眸中,她至少沒有看出善意來。
田小葉聽著老肖跟魏術業一個勁的商量著是否進行根灌,能否改為噴灑,病果中能否僅部分銷毀,如何將損失減至最低。
“想要將損失減至最低,便是將染病果實全部銷毀。”魏術業道。
老肖臉色便青黑了大片,田小葉已經可以看到他那顆滴血的心了,老肖什麼人呐,為了村民偷吃幾串葡萄,能不顧平日情份,將整個村村民召集一起拍桌索賠,連老村長的麵子也不給,現在讓他毀掉一大片園內果實,他得有多心疼呐!
“那都是一年的心血啊!”老肖的表情,泫然欲泣。
“我覺得阿樹是對的,進行根灌以後,能夠將果樹保存下來,已經是最少的損失了,病果不能進行釀製,隻能全部銷毀,否則會毀掉更多的心血。”趙心水扶了扶架在鼻梁上的眼鏡,說起話來幹脆果斷。
“另外還要抽出部分人力,進行病枝清除。”魏術業皺起了眉頭來,人力方麵,有些欠缺。
“招部分暑假工吧,正值勤工助學期,就看有沒有能吃得了苦的大學生了。”田小葉出幫忙出主意。
魏術業點頭,轉頭對田小葉道:“這事就你去辦吧。”
田小葉應了下來,就出了書房,回了自己的臥室,留下決定繼續商議的三人,自己先去睡了。
第二天是周日,田小葉私底下與公司人事部同事進行銜接,請求急招暑期工,本來已銜接好了,然而一個小時後,人事部同事遺憾地通知田小葉,該請求未能獲得總經理批準。
陳文勳他不同意?這節骨眼上,他居然不同意?
田小葉一時覺得有些摸不著頭腦,本來在她看來應該是一件很順暢的事,請一批暑期工的費用,對於公司來說是九牛一毛,而且在田小葉看來,為了搶救葡萄樹,減少公司損失而請求增加人力,是一個再正當不過的要求,陳文勳他憑什麼不同意?
人事部的同事為難地跟田小葉道:“陳總經理也沒有向我們陳述理由,隻道是讓研發部親自向他進行彙報說明,並提損失詳盡統計。”
讓研發部親自彙報?意思是讓魏術業去找他陳文勳彙報情況?為了請幾個臨時工,有這必要嗎?
田小葉暗忖,既然,魏術業在忙得焦頭爛額之際將這事將交給她來做,她覺得沒有必要連這點小事還需要他親自出馬,陳文勳若是想要刁難,她自然也不會讓他那般輕鬆。想至此,田小葉收拾整理好了所有需要報備的材料,給老肖悄悄發了通短信,就獨自一人攜材料回城,去總公司跟陳文勳彙報申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