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單手扣住葉其妍的下巴,迫使她直視自己,然後在她的耳邊輕聲說:“葉其妍,和我比起來,你同樣的不幹淨,又憑什麼要求我清清白白。說我不忠,你不配。”
丟下這句話秦楚就轉身走了,全然不管已經快要哭暈過去的葉其妍。
坐進車子,用力地摔上車門,某男人發泄似的一拳頭砸在方向盤上。
瞧瞧他都做了什麼,對自己柔柔弱弱的妻子,拿出了商場上冷嘲熱諷的手段,葉其妍對他的心思,他早就清楚,剛才何苦拿那些話去氣她。
說到底,還是自己做的孽,婚後就該潔身自好啊,可是該死的,他那時候怎麼知道會愛上葉其妍那麼個不開竅的女人!自從發現自己這點兒小心思以後,他不是立馬就斷了所有的花邊新聞了嗎!
秦楚鬱悶地想道:我也很委屈的好不。
所以說,愛情這個東西,真的是很玄幻的玩意兒。
“靠!嘴欠!”忍住想抽自己一大耳刮子的衝動,秦楚發動車子消失在夜色中。
陸連月的事兒一直在秦楚心中是個結,他相信葉其妍,可是他就是受不了葉其妍和其他男人有一點關聯,這次說開了也好,大家一起表個態,以後就好好過日子不就完了。
秦楚心裏打著小算盤,心情漸漸又明朗起來,想著今晚上隻能去蘇浩家借宿了。
隻是如果能夠重來,秦楚不會和葉其妍吵架,或者他也不會選擇怒氣衝衝地離開,留下葉其妍一個人。
今夜注定是一個不平凡的夜,所以當葉其妍接到孟莞的電話的時候,她心裏一陣陣的涼,然後又是一陣陣的緊。
此刻孟莞就在房子外麵,她知道秦楚不在,所以她約葉其妍出來,有些事,有必要說清楚的。
她看著從裏麵走出來的葉其妍,還是那麼自在的樣子,但是當她走近時,孟莞發現,這個仿佛遠離塵囂的女人也被世俗之事纏繞了,眉間的憂愁顯而易見。
“不介意陪我走走吧?”孟莞出聲邀請葉其妍,葉其妍點頭答應。
“我喜歡秦楚,你知道吧。”
寂靜的夜,隻能聽見風吹動樹葉的聲音,路燈柔和的光灑下來,葉其妍看著身旁的的人,她看著前方,眼裏露出倔強。
她突然佩服起孟莞來,敢愛敢恨。
“我一點都不喜歡律師這個職業,但是因為他,我進了他的事務所,我知道你不想聽我跟你回憶過往,但是葉其妍,在你出現之前,我和秦楚,才是眾人眼裏公認的會在一起的一對。是你,毀了這一切,或許說是我自己,親手毀的。”孟莞笑容苦澀,卻依舊走著。
葉其妍並不想說什麼。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沉默了一路。
“葉其妍,你父親是我害死的。”孟莞停住腳步,轉身看著葉其妍。
果然,她看見她的臉上有震驚,有憤怒,有痛苦。
“當年葉立國因為涉嫌行賄受賄被告上法庭,他背後有蔣家人撐腰,他們給你父親請了最好的律師,做了很多假證,官司並不好打,很容易就會被無罪釋放。可是隻要證明葉立國有罪,那麼蔣家也會被牽連進來,我恨透了蔣家人,所以我很希望你父親坐牢。”
“我爸爸不是那樣的人。”即使葉其妍並不知道事情的詳細,她依舊慢慢地說出這句話,葉立國在她的心中永遠是個偉大的人。
孟莞苦笑,這樣的親情,才叫血濃於水吧……
“案子很棘手,直到有一天,我在秦楚辦公桌上發現了一疊資料,那裏邊的每一樣都可以將你父親打入十八層地獄,甚至是蔣家。於是開庭那天,我頂替秦楚上庭了。幾乎是壓倒性的勝利,你父親承認罪行,鋃鐺入獄,蔣家的勢力也削弱大半。”
葉其妍的雙手攥得緊緊的。
孟莞歎了一聲氣,“是我錯了,你父親不過是受了蔣家人的威脅才被迫為他們做事,是我太衝動,釀成了這場悲劇。”
“那麼,我爸爸,其實是不用死的是嗎?”她小聲地說出這句話,嘴角的笑容似蓮花綻放。
隻是她的心,為什麼那麼疼呢?也就是說,秦楚娶她並不是因為什麼可笑的負疚感,而隻是因為單純的同情罷了,還是說,他這樣做,隻是為了彌補孟莞曾經犯下的錯?那麼她對他而言,到底算是什麼?
再沒有比此時此刻更痛徹心扉的。
葉其妍突然好恨,恨孟莞害死父親,恨秦楚明明知道這一切卻不動聲色,甚至孟莞還光明正大地出現在她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