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降臨,月光透過樹梢的縫隙照在了地上,一點又一點像是一個個發著白色光芒的小球體。不遠處的蛙鳴和人類的慘叫聲,撕碎了這一派寂靜。

“別輕舉妄動。”雲挽歌對著身邊的兩名死士吩咐道。

漸漸的蛙鳴之聲越來越近,一個個紅色的光芒點亮了這片密林。

“哇塞,那就是血蛙嗎?”我激動的看著一隻彷如三個人身體那麼大的血紅色蛙,被那些手持火把的死士圍追堵截。

“啊!”不斷的有人尖叫著倒下,不過片刻那一群死士便已經損傷折半了。

“別靠近它,它的皮膚和口中的液體都有巨毒。”一道清冷的聲音從人群傳出。

雲挽歌隱身於樹枝間,看清楚了說話的人正是何海雲。她冷眼看著慶安的死士不斷的用繩索妄圖能夠拴住這隻巨型的血蛙,最終卻一個個倒下。

“血蛙之魄該如何取?”一名死士看著對方的戰況,詢問道。

“每一隻血蛙隻有臨死才會到幽冥池,之後便會返回它們的巢穴等待死亡。我們隻要跟著它找到這些家夥的巢穴等待其死亡便可。不過血蛙一般都能活個數十年甚至百年,因而很多人蹲守在幽冥池一生都未必能夠見到一隻血蛙。”雲挽歌柳眉越發聚攏,不解的看著何海雲的方向,那人分明是知道他發的令是讓同伴送死,可是卻依舊那樣做了。

“幽冥池內的池水巨毒無比,那是因為每一隻血蛙在臨死之前必定都會去那裏暢遊一次,它肌膚之上的毒液會有部分留在池水中,所以那一池池水如今被一隻隻血蛙變成了巨毒的一汪死水。”雲挽歌看著那些飛濺的毒汁,很顯然便是幽冥池的池水混合著血蛙的本身皮膚上的毒液。

當何海雲身邊的死士全部都被他安排的計劃殺死之後,那隻受到驚嚇的血蛙沒了阻礙,在林中蹦躂的越發快速了。

“是迦樓羅,叛徒。”一個死士指著忽然出現在血蛙之後的那一抹猶如鬼魅一般的身影。

“你們兩個可能拖住他?”雲挽歌神色肅然,顯然也認出了對方便是之前叛出鬼門的前任迦樓羅護法。

“我們盡力。”兩名死士異口同聲的道。

雲挽歌點了點頭道:“隻要拖住他,別讓他跟上來即可,保重。”

兩名死士飛速的趕往了迦樓羅的方向,雲挽歌不遠不近的跟著他們。

“哼,來送死的呀?成全你們。”迦樓羅鄙夷的看著兩個人,嘴角掛著一個譏諷的笑容。

兩名死士也不多語,出手招招都是看家本領,不留半分餘地。

隻見一名死士掏出了之前雲挽歌給的毒藥,另一個心領神會,拚盡全身修為逼近了迦樓羅,雙手死死抱住了對方。

那名拿著毒藥的死士將毒藥磕在掌中,用盡了全力將毒藥送入了迦樓羅的鼻息間。瞬間三個人全都軟軟的到了下去。

雲挽歌大駭,她不曾料到那兩人會選擇與對方同歸於盡。她快步的向著那三個人的方向奔去,半路裏一道黑色的身影將她一把拽入了一旁的林中。

缺月出鞘與拂風撞在了一起,雲挽歌瞪著近在咫尺的何海雲,他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之後,便指了指外麵,按住她的肩膀一起蹲在了那比人高的草叢之中。

“又是你!”我和拂風大眼瞪小眼的看著彼此。

雲挽歌尋著他指尖看去,隻見迦樓羅站了起來,笑著拍了拍衣裳,對著已經死了的兩名死士啐了一口道:“呸,就你們兩個也想取了我性命,真可笑。”

“何海雲,本公子真不懂你,什麼時候了還英雄救美?”拂風沒好氣問道。

“嗬嗬,小爺我可不需要你們救。”我白了他們一眼。

迦樓羅環顧四周一圈,既不見血蛙的蹤影也不見何海雲,他眼底驟然升起了憤恨的光芒。他隨手取下身後的佩刀一陣揮舞,刀風呼嘯而過,樹葉嘩啦啦的落了一地。

不用看雲挽歌都明白,這些日子跟隨自己的兩名死士定然已經死無完屍了。

兩人躲在了暗處,目送迦樓羅往一個方向奔去。不消片刻迦樓羅又折返了回來,似乎在仔細的打量四周,他又選了一個方向疾步離開。

“看來是走了吧?”我問道。

“本公子看未必,這家夥跟著我們好多天了,行蹤詭秘。”拂風顯然對於迦樓羅沒有半點好感。

果不其然,過了一段時間迦樓羅再一次折返了回來。雲挽歌默默的觀察著,雖然她看不清對方於夜色中的行動,卻可以斷定那個人必定看似走遠,其實一直默默的就埋伏在這周遭,等著他們先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