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風都不記得自己這三日究竟舔舐了多少人幽幽埋怨道:“何海雲,你平日就餓死本公子也行,這麼一次喂撐了,是幾個意思?”

何海雲眼看周邊的人倒了一茬又一茬,心底明白這一次慶安軍隻怕全都將葬生於這魔鬼溝中了。

何海雲注意到前方一個墨城侍衛手持一根黝黑的刻著騰龍樣子的鐵棍,一路揮舞得棍子虎虎生威,顯然對方的目標是自己。

何海雲提起拂風與男子對了十招,便落了下風。他知道這必定是個鬼門的冷血殺手可不是尋常的軍人,此人招招都直擊要害,每一下都沒有半分的猶豫。

拂風看著盤龍棍冷翎居然醒著不由的道:“主人,能喚醒冷翎的家夥,都是怪物。咱們三十六計走為上計唄。”

盤龍棍裏那個老者聽了此話連眼皮都不動一下,漠然的道:“最近的小輩怎麼都嘰嘰喳喳的了。”

對方哪裏會給何海雲逃的機會,趁勢繳了拂風,一把拽住他便向著明顯墨城軍盤踞的地方而去。

何海雲已經打得挺累了,便也不再掙紮,反正對方捉住自己的下場,也就兩個要麼俘虜,要麼死。

何海雲被那人拽到了一個身著銀色盔甲的人麵前,他抬頭打量了一眼麵前這個五官深邃,雙眼如墨的男子,腦海裏立即閃過一個名字墨少卿。

“你就是何海雲?”墨少卿開口冷冷的問道。

何海雲點了點頭笑了:“墨城主這可不算是對待朋友的禮數!”

“朋友?”墨少卿失笑道:“也對,你我都有個敵人叫慶安,算得上一場朋友。”

墨少卿揮手讓手下鬆開了何海雲,麵上一片淡然的道:“素問你製毒天下無雙,本城主是個惜才的人,你若是此刻投降隨了鬼門,我便可保你一命。”

“哈哈。”何海雲放聲大笑,抬起自己被割傷的手:“保我一命?我的毒已經沒得救了。我現在隻想殺了慶安替我父親報仇罷了。”

何海雲放下那流著黑色血水的手臂繼續說道:“墨城主,此番魔鬼溝,你一舉殲滅南戴國近十萬大軍,我們留在昌城的七萬大軍,此刻隻怕已經成了你們那斷後的墨城軍刀下亡魂了吧?”

墨少卿不答,何海雲知道自己全都猜對了。慶安留下那些中毒的七萬的時候,他就知道那些人不過是用來拖住斷後的墨城驃騎軍的活人靶子。

“那水源呢?你是要在大漠再造一個埋骨之地嗎?”何海雲問道。

“不過是暫時讓人看起像是中了巨毒的藥物罷了,並非什麼巨毒,更何況此刻我門中已經有人在那裏投放解藥了,過不了多久,那水源又可以用了。”

墨少卿一側頭,發絲上的血水滴滴答答的在空中劃出了一道弧線落下:“雲挽歌說想拿你當卒骨拔毒的試驗品,我找你亦不過念在她替我研製了你都看不透的毒藥份上,替她也了一個心願罷了。”

何海雲沉默了半響對著墨少卿開口要求道:“墨城主請給我一匹快馬,我得趕回南戴國了報我與慶安的私仇。”

墨少卿打量了一下這個血汙的男子,繼續說道:“你可想清楚了?”

何海雲苦澀一笑:“我親手造的怪物,哪怕拚上我的命,我也得把他除了!”

“保重!”墨少卿不再與他廢話,命了人將他送出魔鬼溝。

何海雲一手握緊拂風,一手拉動韁繩,直奔南戴國而去。

“何海雲,你瘋了,本公子這是提前要換主人了嗎?”拂風沒好氣的問道,這個傻子居然明知道這一戰之後,整個南戴國都將容不下與慶安相關的人了,還去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