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悠急匆匆的趕回了相府,剛一入大夫人的院落,一個重重的巴掌便落在了她的臉上。

清脆的耳光之後,一個女人溫怒的吼道:“還不快快跪下,給夫人賠不是?讓你帶著小姐出府遊玩,你可倒好將人都弄丟了,幸好兩位殿下路過救了小姐,否則你可擔待得起?”一直溫和的肖氏此刻訓起人來也毫不含糊。

楚悠對上了肖氏的眼睛,立即跪在了地上,對著坐在正屋子裏麵露不善的楚母重重的磕了一個響頭,她顫顫悠悠的從懷裏掏出那枚保存完好的楓葉,細聲惶恐的辯解道:“母親,小悅想要楓葉,女兒才去給她找的。沒想到她會撇下小冉跟了上來,是女兒疏忽了,照顧不周願聽憑母親責罰。”

楚母安氏抬眼看了看跟著楚悠跪在了廊下的肖氏,這一屋子的人可都不僅瞧見了還聽到了方才那一個重重的耳光,她此刻若是再罰這母女二人,不免落了下人口舌。

“行了,兩人都是沒事就好。”楚母凝眉看著同樣衣角全是泥濘的楚悠:“堂堂相府的千金,弄得這麼個狼狽樣子成何體統?還不趕緊下去換洗。”

“多謝母親,女兒這就去。”楚悠舉著手裏的那片楓葉,遲疑的問道:“這葉子不知小悅可還要?”

楚母看了一眼香婷,香婷立即會意的走了過去接過:“奴婢會轉交給二小姐的,大小姐還是快去換身衣裳吧,以免生病了。”

“多謝姐姐,我回去定當好好再教訓一下這個不孝女。”肖氏話說得極快,躬身行了禮,拖住了楚悠便趕忙回到了她們的那院子,生怕遲了楚母又改了主意。

肖氏看著楚悠已經腫起的臉頰,紅著眼眶問道:“疼嗎?”

楚悠搖了搖頭寬慰著肖氏:“女兒知道娘親是想搶在楚母前頭罰我,怕她罰得重了。娘親,您放心,以後再不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了。”

肖氏欣慰的點點頭,催促她去換洗。楚悠攜著小秋小冬進了屋子,低聲囑咐道:“今日在葉欒山看到的一切,你們對誰都不能透露半個字,懂嗎?我們全當沒撞見便是了。”

“可是小姐……”小冬剛剛開口便被小秋打斷了,小秋掐著掐小冬纖弱的胳膊:“可是什麼呀可是,小冬。小姐和我們都人微言輕,說了也沒人信,萬一這事露了點兒風聲,是從我們這裏傳出去的,指不定我們即刻便沒了命呢。”

“小秋說的對,小冬記住了,我們今日什麼都沒看見。”楚悠讚賞的看了一眼機靈的小秋,心底卻尋思著小冬隻怕不能再留下了。

楚悠泡在了溫暖的花瓣浴裏,她現在倒是不擔心四皇子和旃彤會找上自己,更加擔心的卻是如何能夠得到楚母全力的栽培,畢竟若是真能改了籍沒,她才算得上是堂堂正正的相府大小姐。日後指不定還能尋一門不比同為相府小姐的旃彤差的婚事。

天色已經徹底暗了,一杯氤氳著騰騰香氣的茶盞被景黎握在了手裏,他聽著那個負責給楚悅侍女傳話的侍衛彙報,有些詫異的問道:“可真的看清楚了?和楚大小姐一起到茶館的真是南宮暮雲?”

那個侍衛肯定的點了點頭:“屬下不會看錯的。”

景黎摸索著潤滑的杯壁,已經可以肯定南宮暮雲此前身體不舒服便是一個推脫的借口了,隻是這看起來毫無交集的兩個人為何會一起出現,他著實想不通。

“殿下,那位世子殿下還說要請陛下賜婚,他要娶楚大小姐。”侍衛一五一十的將聽到的話轉達。

“恩,知道了。這賜婚的事情,你就當沒聽到吧,否則你這腦袋可就保不住了。”景黎飲了一口茶,揮手讓那個麵色已經發青的侍衛退下。

小安子躬身為他續杯問道:“殿下,您說陛下會準麼?”

景黎看了一眼小安子倒是笑了:“小安子怎麼你糊塗了?在宮裏這麼多年,你難道還看不出來父皇已經準備將景婉許配給世子了嗎?”

小安子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懺悔道:“殿下恕罪,是小安子傻了。那世子殿下的話就是一個玩笑,他們使團要的從來都是咱們尊貴的嫡公主。”

我無聊的靠在了蓮花裏問道:“主人,要是你那皇帝老爹準備賜女兒,那日宴會為何不答應呀?”

景黎自然沒有回答我,而這樣的問題在我跟了景黎很多年,見慣了皇家的勾心鬥角,也就不再覺得是個問題了。

又過了兩日,景黎正在看書時,一個藤編的小球忽然從窗外飛到了他的桌上。我嫌棄的看著被球打翻的筆架和那濺了一桌的墨汁:“主人,我打賭肯定是你那個幼稚的五哥。”

“哈哈!”五殿下景軒拍著手從門前進來,看到臉上還落了兩滴墨汁的景黎笑得直不起了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