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此番我軍被迫出征冀州,實力不濟之下,本應低調行事,偃旗息鼓,夜行日伏,以期出其不意,用最小的代價給予鬆解無備的冀州黃巾以致命一擊,進而完成漢庭賦予的艱巨任務,博取蓋世功名,謀得割地封侯才是。
不想主公行事卻是如此的出人意料,不僅堂堂正正的打出了我們右中郎將張煜軍的旗號,還拿出了被您藏匿許久的,包括那十分容易被漢庭覺察暴露的驍騎營在內的全部底牌,精銳齊出,前中後三軍旗鼓鮮明,再加上大隊騎兵軍陣之側逶迤護衛,數十萬軍隊浩浩蕩蕩延綿十數裏,可謂是聲勢滔天。
不僅如此,這一路行來,主公還一點兒也不嫌麻煩,數次讓大軍對各地黃巾零散營寨展開大規模的圍剿,所過之處,各地民眾無不歡欣鼓舞,四處宣揚主公之仁德,如此之招搖,是否太過了些?
其一,因為一路停停走走的圍剿零散黃巾,使得我大軍一日行程不足三十裏,速度慢的出奇就不說了,那些被我軍擊潰的黃巾士卒,還會讓我們的大敵——冀州黃巾準確的知曉我大軍的行蹤,待到我軍行至冀州之時,那冀州黃巾必定早已做好了萬全的準備,以養精蓄銳的黃巾戰士對戰我奔波勞累的漢軍士卒。
即便是我大軍精銳冠絕宇內,也必將會在與冀州黃巾的交戰中損失慘重。那冀州黃巾既然能夠將大儒盧植逼迫到此前的那般窘境,其實力絕對不俗。要知道,盧植手中所掌兵力,無論是數量還是質量,都絕對要比現如今主公你手中那些兵卒的實力要強上不少。
其二,主公所拿出來的軍隊數量,也委實過於誇張了,接近十五萬的兵力,在此諸位中郎將俱都在戰爭中損兵折將的敏感時刻,都快超過中郎將之首——左中郎將皇甫嵩手中所掌控的兵力,很可能會引起漢庭的猜忌和警惕,這樣的話,對於主公將來的發展可是大大不利!
須知主公在朝中並無半點根基,如有小人詆毀主公,主公幾乎沒有任何反駁的餘地。主公之成敗,全然在乎漢帝的心意。實在不是很靠譜,主公你就像是帶領著我們大家行走在鋼絲上一般,稍不留神,等待我們的就將是死無葬身之地。
而且我軍的實力在大白於天下之後,那些以中常侍張讓為首的宦官勢力也不會任由主公一手掌控如此數量的軍隊,為了減少主公對他們的威脅,他們必然會用盡手段,以分化主公軍權,甚至還可能會威脅到主公乃至張太公的生命安危!
攸可不認為,那些呆在京城,有著大將軍數百萬軍隊庇護的宦官們,會在乎失去主公的彈壓之後,整個大漢的局勢會糜爛成什麼樣子。
攸愚笨,實在是不明白,主公為什麼會在韜光養晦這麼久之後,會突然間變得如此之高調?還望主公不吝賜教...”在大軍前行的路上,一直都顯得很是安靜的荀攸,在張煜又一次下令全軍停止前行,準備圍剿營地附近黃巾亂黨以及落草賊寇的時候,終究是忍不住心中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