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望著青夜,心疼不已,這幾年她受的苦他都看在眼裏,如今的村子再不似以往的淳樸,言論可以泯滅人性。
想到自己越來越虛弱的身子,老人心有不安,“小夜兒,若是有一天我走了,你一定,一定要離開這裏,走出去!”
老人聲音清淺,讓得青夜才揚起的笑意又落了回去,她緊緊的抱住老人瘦弱的身軀,“爺爺不許瞎說。”
說著說著聲音開始哽咽,眼底漸漸浮起淚光,雖然她已知道老人所說,都不過是鎮魂陣賦予他的,可是她卻有些心疼起來,明明這麼善良的一個老人,怎麼也會落入此處?何況這兩日,她深明老人有多樸實善良與孤獨,想起自己從未見過的爺爺,心裏頓時有些發酸起來,越發心疼老人,珍惜與他相處的時間。
“傻孩子……”老人輕拍青夜後背,他的身體自己是知道的啊!老人偷偷擦了擦眼角,這才再度開口:“好了,先吃飯,餓了吧!”
“恩恩。”青夜也是笑中帶淚的點了點頭,而後麻利的起身,從掛在牆頭的簍子裏拿出碗筷,小心的盛出一碗菜湯飯遞給老人。
老人笑著接過,欣慰的看著眼前已經長大的孩子。
一老一少抱著碗,小心的唆著碗裏不多的味道清淡的菜湯飯,一臉滿足。
吃完青夜細心的將碗清洗幹脆,而後倚在老人身邊,一老一少聊了許久。
良久,老人看著簡陋床鋪上熟睡過去的青夜,無奈的搖了搖頭,而後小心翼翼的給她蓋了件舊衣裳,而後捂唇猛的咳了起來。
望著手上的血塊,淒涼一笑,“可憐了我的小夜兒啊……”
次日清晨,青夜是被餓醒的,她揉了揉有些朦朧睡眼,又摸了摸幹癟的肚子,這才一骨碌爬起來。
不大的屋子內,青夜一眼就看到坐在不遠處一堆灰燼前的老人,迷糊不輕的喚了聲“爺爺。”
若是往日,老人一定滿含笑意的應上一聲,可是今天過去許久老人都沒回應他。
青夜揉搓眼睛的手一頓,屋裏不似往常的暖和,今天顯得格外清冷。
她呆呆的望著低垂著腦袋僵硬的坐在地上的老人,心漏跳了一拍,一股恐怖的窒息感讓她有些慌亂起來。
“爺爺!”
青夜大聲衝老人喊到,聲音裏滿是恐懼,聲線顫抖。
青夜的眼睛登時瞪大,她看到老人手中一片暗紅,焦急的起身,踉蹌的撲倒老人身邊,握上他垂在身側的手。
“他死了。”小魘突兀的出現在青夜身邊,小眼看著老人已經一片暗色的臉。
“不!”
入手一片僵硬冰涼,青夜腦袋“轟”的一聲,頓時一片空白,她無助的望著眼前安然閉上雙眼,眉眼間卻依然掛著濃濃憂愁的老人,嘴唇蠕動了兩下,想要說什麼,卻仿若被人扼住了咽喉,什麼話也說不出口。
不知過了多久,一聲淒慘無助的哭聲終是從破舊的屋裏傳出……
樹木蔥鬱的山林,一道瘦小的身子艱難的行走,她身前纏著一根破布帶子,緊緊綁著身後拖著一個木架,木架上鋪著厚厚的幹草,幹草上躺著一具僵硬的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