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蹄下飛揚的塵土濺得君小小滿臉整身都是,還參雜著一股馬尿臊味。
“我呸,我呸,我呸呸呸!性格惡劣,虛有其表的家夥!”君小小從腰間抽出小匕首,割開綁著虎崽子的藤蔓,對著發辨上的塵土一陣猛拍。
虎崽子舔了舔身上的毛,嗚嗚一聲,扯著君小小的衣裙往道中間走。
“哎呀,扯什麼拉。小丫子,我本來以為你很會撲食才把自己的幹糧分了一半給你,誰知道哦,你根本不會撲食哦,又大吃。看,現在都沒吃的了,好不容易碰上兩個人,結果性格都這麼惡劣!唉。你小丫子,你說我們該怎麼辦啊……。”君小小絮絮叨叨地順著虎崽子的扯勢來到道中央。
嗚!吼!吼!嗚!虎崽子又叼起君小小的衣裙往下扯,示意君小小低頭。
君小小低頭一看,一條淺淺的血跡順著軒轅無夜離開的方向蜿蜒前行。
血跡?怎麼會有血跡呢?君小小歪著腦袋想了想,哦!對了!剛才蕭雨去打獵了,想必這血跡是蕭雨手裏提的鳥滴落的。哈哈,真是天無絕人之路啊。連主人!哼哼,要你這麼囂張,濺我一身的泥巴。我要把你的馬偷了,煮了,吃掉。看你怎麼走出這片林子。
想到這,君小小渾身都來勁,狠狠地親了一下虎崽子毛茸茸的腦袋,一人一虎順著血跡沿路追趕軒轅無夜。
卻說軒轅無夜一路飛奔,耳邊不時傳來低低的悲鳴。嘴角逸成出一絲冷笑,就這點本事麼?沒有別的留記方式?蕭雨啊蕭雨,滴血指路是不是也做得太明顯了?他倒上要看看那兩隻鷹能滴出多少血,能指多遠路,雙腿在馬背上一夾,跨下的獅子驄一聲嘶鳴,更迅猛地向前跑去。
蕭雨化指為刃,在另一邊翅膀上又劃開一道傷痕,劍柄狠拍馬背,急馳跟上軒轅無夜。
可憐的兩鷹本是鳥中之王,卻被這樣硬生生地折磨到滴血耗盡。
蕭雨看了看依舊在前放急馳的軒轅無夜,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一咬牙,運上幾分內力,將鷹毛拔出,倒插進泥土裏,成了一個個小小的風向標。
軒轅無夜唇角進一步擴大,突然猛勒韁繩,飛身下馬,道:“就這吧。”
不容置疑的命令,蕭雨一拍馬背,手一揚,幾枝柴火迅速地從四周飛來,離軒轅無夜所站一米之處架起,兩顆火石彈指相碰,幾點火星掉入柴堆,在內力的加穩下,迅速燃起,兩枝樹丫勁直穿過鷹身,在火上滋滋地烤了起來。
軒轅無夜眯眼看著蕭雨一係列熟稔的動作,忽道:“看來人類的武功也並非完全無用。”
蕭雨翻著鷹肉的右手稍稍停頓,複而重新翻轉起來:“人類的武功再高,也無法超過冥主的馭鬼術,世間無處無鬼,有鬼的地方就是冥主的天下!”
“隻可惜,馭鬼術有衰弱期,如今本主也要靠人保護才得已在江湖行走啊……。”軒轅無夜玩弄著地上的小草,黑眸卻一刻也沒離開蕭雨。冰冷的目光像一條毒蛇在蕭雨身上滑走。
一聲慘叫在蕭雨耳邊響起,遙遠地記憶傾刻被打開。像開閥地洪水猛獸一般直衝蕭雨的心房。蕭雨手一抖,鷹翅一角被烈火灼燒,來不及翻轉,一股刺鼻的焦味淡淡地蔓延開來。
軒轅無夜轉移視線望向遠處的草堆,發出一聲冷笑:“其實有些事是魂魄辦不到的,比如這烤鷹,再比如……。”軒轅無夜頓了頓,卻偏離話題,續道:“今晚就在這休息吧。”
“是。”蕭雨應聲回道,隨後低頭,不再言語。
也許玄武長老霜殘所料有誤吧。
君小小,那個冥主夫人會不會如他所願沿著標記走上來呢。
黑夜迅速地籠向大地。
一天又過去了。
遠出細碎的腳步聲引起了蕭雨的注意,來了!一抹微笑閃過蒼白的臉。他知道,軒轅無夜聽不到那些細碎的腳步聲。因為軒轅無夜——他的冥主,正如他本人所說,處於衰弱期的他,和普通人一般無二。
軒轅無夜緩緩閉上雙眼,體內的冥珠開始湧動,他——確實聽不到那細碎的腳步聲。但是他能看到蕭雨臉上那一抹詭異的笑容。惡魔分子在體內叫囂著要求釋放,一絲絲殘餘的冥氣開始聚集。